第50章 烟柳碧桃今安在,人生动静如参商[第1页/共4页]
印晖虽豪武,倒也不失谨慎,又验过传旨校尉的腰牌,确认是紫衣卫无疑,便问道:“震州现在情势如何?皇上可还安然?”
她浓丽的脸庞上泛着期盼与决然的光彩。都蓝深深看着她,仿佛想握一握她的手,但在大庭广众之下,终究还是收了归去,回身从台沿直接跳到了马背上。
那校尉道:“皇上与历王临时无恙。叛军反叛,龙虎将军重伤,还请殿下及时出兵救济,不然震山关危矣!”
是一首边塞诗,倒是非常贴合印晖的身份与表情。
肃王与历王同年,正值而立,比天子大了八岁。印暄对他的最后印象,还逗留在七年前,他离京前去藩地时,出城门后于落日下的回身一瞥。
与此同时,五百里外的另一个岔道口,副将林琼问印晖:“将军,火线两条路,皆可通往震州。若走左边巷子,要穿越林谷,若选右边通衢,要多走个两三天,我们走哪条?”
听到圣驾领五千人马入城的动静,陆逢春于焦心万分中更是五雷轰顶,心道:这下完了!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守住了怀朔,也难逃极刑!
都蓝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那年二十三岁的印晖风华正茂,威武而低沉,于如血残阳中最后一次回望繁华京师,向有缘无份的储君之位做最后的道别。
事到现在,陆逢春也只得破釜沉舟,先请天子往誓师台上一站,说几句煽动听心的号令。御驾亲征,倒非常激起了败军的士气,加上听闻镇北军已在回援的途中,更是心神大定,大家发誓死守孤城,定要比及援兵到来。
一名面色黎黑、风尘仆仆的紫衣卫校尉翻身上马,在兵卒带领下直奔虎帐主帐,见了戎甲在身的肃王印晖,半跪抱拳道:“上谕,请殿下接旨!”
那年庆王印忱刚即位,改年号为“景成”,印暄十五岁,与这个整天舞枪弄棒、春秋又大他很多的远亲大哥干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只是礼尚来往。
“此战必胜!”都蓝放声大喝,铿铿然有染血刀锋的戾气与锐气,“长生天佑我宛郁,弓马快利,福运绵长!”
“十二岁了!阿爸八岁能杀狼,阿爷十岁就上了疆场,我为何不能!”乌歧昂着头,略带青稚的面庞,衬着结实的身量,是一头即将长成的雏虎。
练兵八法、计谋心得、军事摆设……运筹帷幄当中,决胜千里以外。印晖军帐中的手书,无不深深烙刻驰名将的气味,仿佛一名为武而生的战神,此生除交战疆场以外,心中再无旁骛。
打着天子龙旗的紫衣卫队,与肃王印晖带领的镇北军,就如许在相互不知情的状况下擦肩而过,真可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传闻就在前几日,肃王俄然调集镇北军六万人马,急仓促赶赴震州,也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微臣算算时候,半途当与我们劈面碰上的,莫非……他们走了通衢!与我们擦肩而过了!”
阿鹿立即反对道:“你还小!”
暮色/来临,人马正要安营扎寨,却见一小股流民从怀朔方向逃来,拖家带口,惶恐失措。没过几刻钟,又来了一股边逃边哭的百姓,以后竟是络绎不断。
岔道口,批示使鱼从峻驻马叨教:“皇上,火线两条路,皆可通往怀朔。左路宽广平坦,合适大部行军,但路程要绕远一些;右路窄而略盘曲,且要穿林涉溪,但胜在路程稍近。我们要走哪条,还请皇上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