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扪虱而谈[第1页/共2页]
桓温面露忧色,微抚下颏短须,缓缓而道:“依薛大人看,本将声望于大晋臣民中当是如何?”
那是自我跟班师父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师父亲身下山。
桓温顿时敛了笑容,从座上起家至王猛身边:“先生所言,桓温佩服!”
“兄长确切去会晤桓温了。”我撇了撇嘴,望着面前的这盘死棋,挥袖将棋子一扫而落。
桓温闻言大笑:“先生如有千里马之才,则桓温必为伯乐。只是先生自言雄才大略,不知何故见得?桓温有一惑,还请先生指教。”
话说,师父收哥哥为徒,实乃一件巧事。师父自归隐云梦山后,便鲜有出鬼谷洞的时候。俄然有一日,云梦山颠霞光异现,师父发觉非常,从洞中走出,顷刻云彩一角便闪现万道金光。
一名是我已经提到的我哥哥,另一名是眼下北边秦国皇族中一名后辈,名曰:苻坚。
春夏秋冬,四十多载,一道道皱纹记录下四时的脚步,为桓温添上一份衰老,亦给了他经人的聪明和经历。
“不知王公为何而来?”桓温持续问道。
“此实乃臣子本分。此时我雄师节节得胜,士气可谓正盛,将军宜一鼓作气,趁机缓慢打击长安,以吾军之英勇,将军之智谋,定当手到擒来!”
那人浅浅一笑,顿时神采奕奕,俊雅不凡,挥袖拱手而道:“吾师出云梦嵩山,姓王,名猛。”
桓温方以天下大事问诸王猛,王猛皆一一道来,所言极有见地,无不击中关键。
桓冲者,乃桓彝第五子,常有韬略,脾气坚固而心胸天下。桓温为其长兄,桓冲一向敬之如父。
“将军连拔数城,眼看已要攻陷长安,敌秦灭国近在面前。晋中臣民无不感慨将军劳苦功高,实乃盖世豪杰。只待将军攻陷长安,光复北方,还我大晋江山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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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一时端端怔住,真当是目瞪口呆。
王猛分开营帐,桓温万分欣喜,谓桓冲曰:“此人熟读兵法,天下局势无所不知,江东之地无人能及。”
桓温本是爱才之人,更见薛珍在旁,意欲摈除之,急命人带入。
桓温遂任王猛为军谋祭酒,为桓温亲信。
毕竟师父除了我和师哥两名端庄弟子,还收了别的两名不端庄的。
王猛洒但是笑,见稀有只虱子于身上爬动,便用手淡然将其按死。帐内微微掠起一阵脆响。
长安城外,灞上。
“不知将军有何之惑?”耳旁飘来极其悠然的声音,桓温回过神来,恭敬而问:“吾奉天子之命,举十万众兵而来,连拔数城,邻近郡县官员闻之,莫不来降。关中百姓牵牛担酒沿路驱逐,吾也抚喻百姓,使其安居复业。然至灞上,却未见长安百姓有一人来降,倒是何故?”
“又不是只这一副。便是再好的棋,谢家何曾缺过?”我起家昂首望向远处,残阳如血,朝霞蔽天。云梦山颠,几只飞鸟哀鸣而过,于苍茫夜色当中平增了几分凄然。
薛珍忿忿不得已,扬袖而去。
桓温敛了敛容,浅笑而道:“敢问先生是为何人?”
“薛大人不必焦急,行军之事还当从长计议。”桓温渐露愠色。
“此次哥哥去见桓温,恐怕难以如他所愿。”我感喟一声,想起前两天撰写的史文,虽不知哥哥从那边搞来那丢人的破衣服,但那扪虱而谈的气度,便是连我也佩服三分。若换作是我,我断断做不到与那虱子那般琴瑟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