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页/共3页]

渐渐走回倒座房，凤蝶还是没返来，也不晓得她到底去哪了。折柳看着桌上那两碟子凉透了的一荤一素，到底渐渐地就着两个菜把整整一晚粳米饭吃了个精光。

她端起了折柳还没来得及倒掉的那盆洗脚水。

再这么下去，就不但是她享福的题目了。

“姐姐您坐着，我去帮您倒了水。”

“快去吧，我还替你留了一碟子胭脂鸭脯、一碟子清炒香菇，那粳米饭我放在你屋里薰笼子内里了，你从速吃了再去。方才我出来的时候娘娘正养神呢，很不必急这一阵子。”

另有粳米饭，比之前吃的霉米糙米不晓得好吃多少倍，乃至不吃菜光嚼米饭也能觉出一丝苦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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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了宫以后就被拨去服侍冷宫的昭美人，那人本就是一副万事不挂记的性子，又在冷宫，折柳能学到甚么呢？宫闱秘事积了一肚子，可那对现在的景况有甚么用的？

看着饭碗上搁着的那双乌木筷子，折柳的心反而结壮了。

这句话让本来靠在墙边的凤蝶一下子从门上站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朝着折柳这里走过来，却没提起那壶水。

正到了宫女们住的一排倒座房前，芍药替她开了门，亲亲热热地拥着她送进了门，这才走了。

折柳当即又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凤蝶渐渐扣上门，转过身来看着折柳，细碎的米牙咬着嫣红的下唇，不出声。

明晓得这话会勾起淑妃的火来，折柳只得从速说了，现在火气一下收回来倒好。

凤蝶催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辰时六刻，现在太阳离地已经不高了。折柳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又走了这么远，只觉到手脚酸软，只盼着快些回端熹宫，能赶上吃哺食。

折柳扫了一眼，桌上放了两碟子菜，她凑畴昔看了看，较着是临时捡出来的。清炒香菇盘子底下连点汤汁都没有。说不准是哪盘剩菜里检出来的呢。

“瞧你……起来吧。”

固然是因为她凤蝶才不利――错的总不能是娘娘，天然是因为有人下了绊子娘娘没能召见折柳――但是踩了她一脚的可并不是折柳。

“折柳见过淑妃娘娘。”

“谢娘娘厚恩，奴婢定当恪失职守。”

不是总把声音放低放柔的凤蝶，而是娘娘身边最得用的芍药。

自打进了宫，她满身高低最软的就是这膝盖了，这么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竟不感觉痛。

这话说得好听，但是却没有一句能信的。凤蝶不过是揣摩上意把折柳尽力调开罢了，现在倒要把去御花圃折海棠变成她的“活计”了。

小宫女走的时候，特地把热水壶也留了下来，声明一会儿再来取。折柳用完还剩半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