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姚恒[第2页/共3页]
徐熙不肯姚恒掺入徐家的事,一心盼着他好好读书。姚恒暗里找徐熙的婢女一问,才知这一年里,徐家出了这么多事。看着徐熙偷偷抹泪,转过脸却要笑着迎他,姚恒内心也不是滋味。
此时,邈邈脸上多了抹苦笑,“外人只道燕子坞是风雅之地,那里晓得我们不过是受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姚恒终究还是留在了宜兰坊,作为杂役,而宜兰坊新来的填词,就是秋水先生。京中后辈多有来教坊寻乐的,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姚恒只能在后院干活。担水、劈柴、砌墙,夜里还要搬运酩酊酣醉的客人,清理被他们呕了一地的花圃。
闻言,邈邈点点头,放下公筷,在千寻劈面坐下,却仿佛没有再开口的筹算。
“昨日晚间,姚师兄淋了雨。等我来时,就见他浑身湿透地倒在房里,厥后就发了一夜的烧。”约莫是因为熬夜看顾,沈季昀的鼻音有些重,“昨夜那般大雨,不敢去请先生。因之前先生开的退烧药非常有效,以是就还是煎了一副让他喝下。”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上半夜他退了烧的,还和我说了会儿话。哪知下半夜的时候,他又烧了起来,再喝药也不见好转。”
那日,徐熙冲动地哭了。她一向盼着儿子出人头地,但光做个武人难有大器。好不轻易家主开口,姚恒入了太学,今后也许还能入仕。
以后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墨云先生还是走了。那女子恨恨地一顿脚,回身归去。姚恒几步追了上去,喊道:“坊主留步,鄙人能够填词。”
好巧不巧,姚恒得了退学承诺的第二天,徐家寄来了一封信,无异于好天轰隆。徐钰遭骗,买卖上出了缝隙,一夜间负了巨债。徐家倾家荡产,只填上了半数的债务,若再还不出钱来,徐钰就要蹲大牢了。
徐熙还算荣幸。姚茂卿体弱,长年流连病榻,直到姚恒五岁,也没另娶妻纳妾。也许这般下去,徐熙还真能凭着生养姚恒的功绩,成为正室。但姚恒却担当了他爹的体弱多病,从小就病恹恹的。姚茂卿珍惜独子,竟决定送他去天门山习武,健旺体格。徐熙虽不忍,却也怕姚恒早夭。
姚恒就如许,成为了宜兰坊的填词先生。这份活并不辛苦,只需听乐工奏几遍新曲,然后写些差未几意境的歌词。姚恒在那边做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坊主把他喊去了房里。坊主先是甩出了两叠纸在桌上,指着此中的一叠道:“先生来此已稀有月,只是迩来,女人们多次向我抱怨,客人不喜好那些酸腐的诗句,说是古板有趣的很。”说着,她又指向别的一叠,“那是芦荻坊秋水先生的词,现在客人们都去芦荻坊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甩出了一小袋碎银,“请先生另谋高就吧。”
千寻把着脉,听他交代了昨日的景象,点点头,说:“现下我要给他施针,劳你出去等我。”
第二日一早,天空放晴。
邈邈仍跪在地上,除了斗笠和蓑衣,湿了大片的轻纱衣裙贴在身上,勾画出窈窕的身姿。她微微昂首,秀眉轻动,秋水盈盈,楚楚不幸的神情因那颗泪痣带上了些娇媚。她望着千寻,用鹂声般的嗓音,殷殷道:“求先生救邈邈。”
沈季昀一脸疲色地等在幽篁居的门口。不久,出来传话的妙衣已引着千寻出来。两人一照面,沈季昀就抱拳一礼,道:“有劳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