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故人[第1页/共4页]

俞秋山点点头，背动手面向七星洞，不再言语。

千寻道：“在，人多嘛。”

李随豫不知两人在打甚么哑谜，也没有扣问的意义，只看着亭外的杉树林。

千寻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笑道：“真巧，又碰到了。”

萧宁渊站在洞外，心中惦记取剑祠外的摆设，又非常担忧面前的风安闲。风安闲平生爱武成痴，仿佛除了研讨剑法，就没有其他能让他上心的事。让一个武痴担当起一派掌门的职责，也不知是洛沉之在临终前想到了甚么，明显另有更合适的人，却要生生给爱徒戴上一个桎梏。

“幽灵索命这般子虚乌有的事也敢胡说，我看底子是活人拆台！”戚松白冷哼一声。

宋南陵不再多问，转了话题说道：“别离一月不足，没想到能在此处巧遇苏先生。烹茶观景，倒让我想起在沉香榭时，也是这般情境。”宋南陵见茶水已沸，用木勺舀出了廓清的茶汤来，倒入红泥杯中，推到千寻面前，又给李随豫盛出一杯。

宋公子手上谙练地玩弄着茶具，看向李随豫，说道：“鄙人宋南陵，还不知中间如何称呼？”

“苏先生，别来无恙。”那人的声音同他的眼睛普通，平平平淡，全无波澜。

俄然，南边的客居别院里亮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团，越变越大，那火团在黑暗中挪动起来，时快时慢，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绕着圈，火焰中透着幽幽的浅绿色。

李随豫也跟了畴昔，觉得千寻会找他代笔，不料她左手铺了纸，压上镇纸，拿起了一支小楷要去舔墨，才发明砚台已经干了。他倒了些净水在砚台里，替她磨墨，笑道：“大夫嫌药苦的，你是第一个。”

孟庭鹤道了句“师兄你也莫太劳累”，便同戚松白分开了云梦崖。萧宁渊绕着云梦崖转了一圈，向保卫弟子叮咛了几句，便赶去剑祠。

此时天门派的世人却堕入了新的窘境。祭剑大典上陡生变故，不但龙渊剑之事尚未引出贼人，还莫名死了弟子，传出了承影泣血如许不祥的话。武林中人向来敬奉武神和剑灵，众目睽睽下生出恶兆，即便是不信邪祟的萧宁渊也觉出些诡异来。

宋南陵道：“同我一名已故的朋友名字有些相像，方才失礼了。”他又转向千寻，道：“苏先生真叫人寒心，方才明显已经看到宋某了，如何却形同陌路？”他说着这话，调子里却没多大起伏，听不出是在抱怨，倒像是在陈述。

夜如一张黑幕覆盖大地，新月冷僻，星子疏淡。过了亥时，山间楼阁中的烛火一一燃烧，秋虫的鸣叫此起彼伏，反衬出夜的沉寂来。

“梅姨客气了。”千寻一笑，第二杯茶却没有再喝。她左手摸索着杯沿，有些入迷。

自祭台返来后，风安闲去了云梦崖，在七星洞天门道人和他师父洛沉之的坟前跪了好久。三位长老在洞外等了两个时候，派去查探的弟子来过几批，也没把掌门等出来。

人声从下方传来，不出多久，最后的火团垂垂燃烧，像是有人朝上面泼了水，人群围在那院中久久没有散去。萧宁渊在洞口蹙眉看着下方的动静，他从暗楼下了山壁，立即碰到了劈面而来的计雁声。

“听他的意义，仿佛感觉同你友情不错。”李随豫又问。

与此同时，风满楼的名字却成了天门派的大忌。关于二十年前的天门山之战，因为有太多的人被卷入，因为有太多人死去，而能够报告的故事只要一个，那就是全部武林以血的代价，断根了统统的诡道妖人，换来了至今为止二十年的承平。但萧宁渊却晓得，死于诡道身份的风满楼不但是风安闲独一的儿子，更是他平生抹不去的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