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骰子[第1页/共4页]
裴东临却站了起来,甩着扇子靠在亭榭边上,向着那纨绔道:“若赢了,便是通吃,这赌桌上的赌注便都归我们了。方猴子,开吧,我也想瞧瞧这围骰准不准。”
裴东临说罢,千寻果见那穿了桃红衫子的念奴自水榭中出来,手里还拿着支碧玉簪子。她一起挤到赌桌旁,也不知同那几个公子哥说了些甚么,手上的簪子便放到画了格子赌桌上,像是鄙人注。等放妥了赌注后,她便转头看向了亭榭中的李随豫。
他这话音刚落,就见千寻抛下件物什来,当啷一声掉在赌桌上,刚好落进了围骰的格子里。纨绔见那物什竟是枚上好的羊脂玉佩,上面还刻着只白泽兽。他是个识货的,哈哈一笑,正要昂首问她赌的甚么点数,就听她已然说道:“二五六。”
终究,竹筒落了桌,骰子定了数。世人呼着“开!开!开!”裴东临却忽听劈面的千寻问道:“这会儿下注可还来得及么?”
裴东临立即作出副切磋的模样,摸了摸下巴道:“许是念奴女人会谈笑吧,我看严文韬几个笑得非常欢畅,就方才你没瞧着的那会儿,随豫像是也笑了,还送了那念奴女人一支碧玉簪子呢!等等,那碧玉簪子不是随豫他娘留下的,如何说送就送人了?”
裴东临轻笑一声,抬起折扇指了指天井中的另一处亭榭,道:“在那儿呢。”
念奴心想,这碧玉簪子恐怕真是有去无回了。
哪知千寻面上始终淡淡,听了这话也不见起火,只眼睛黏在了那边不知谁的身上。半晌,才开口道:“确切锯嘴摆着面色,倒像是谁欠了他的钱。”她微微一顿,随即接着道:“裴公子,以往他过生辰也是这般么?”
此时李随豫正同一方脸公子说着话,似有所觉地向着赌桌的方向看去。这番景象看在旁人的眼中,便算是四目相接了。公然,念奴连眉梢都笑了起来,非常风情地将一束碎发抚到耳后。
纨绔笑道:“本来是裴东临你调拨的,我看你是输定了,以我自打娘胎起摇骰子二十三年的功力看,这把围骰该押个梅花豹子才对。”说着,他撇脸努了努嘴,对着桌上的农户注道:“农户通吃,你们呀,都输定了!”
裴东临说着,平空画了个圈又指了指劈面的水榭,也不明说“这么一出”是哪一出,到底是聚了狐朋狗友来厮混,还是找了莺莺燕燕的来劝酒。总之,便是这么一出了。
那纨绔手上一顿,循声昂首望去,道:“哟,这位女人,围骰赔率但是大了去了,却不知你有何赌注?”
说罢,他便咧嘴觑着千寻面上的窜改。
一时候天井里炸开锅来,世人纷繁探头去看那赢了满盘的女子,哪知亭榭上早已没了人。方姓纨绔哀嚎着捧了那三枚骰子看了又看,今后牙槽上狠狠一磕,却没查出蹊跷来。其他那些公子哥们倒也不在乎这点赌注,笑话了一会儿自称赌仙却马失前蹄方猴子,又各自归去喝酒了。
台上歌舞又换,琵琶一转和上了笙箫。裴东临歪头看着底下乱糟糟下注的世人,另有方家公子聒噪地叫喊着“买定离手”。这群公子哥欢娱地贴在一处,混不似在梁州城大街上能瞧见的斯文模样。一向嚷了好一会儿,管骰子的那位纨绔才使出了吃奶的劲道晃起了手上的骰盅,噼噼啪啪的撞击声非常清脆。
裴东临听了,眼中立即冒出精光来,举杯向她一敬道:“妙啊!没想到海棠仙子竟是同道中人,这仲春白虽是白葡萄所制,用的水倒是从雪山顶上取的。五年前我酿这酒时,跑遍了舒伦山的大小山岳,最后千辛万苦地爬上影照峰去采了最高的雪水。回家后却被我家老头狠狠揍了一顿,说是玩物丧志呢!他们呀,都不晓得这酒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