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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先说好,回家别对当家的说我给你唱曲儿。”佟大板子禁不住缠磨同意唱,但有前提的。当家的一本端庄,不准家人仆人唱戏词儿,沾粉的更不中。
“时仿。”徐德富叮咛道,“明个德龙另起炉灶,锅碗瓢盆啥的筹办好,油米面你拿给他们,照德中、德立室的标准。”
“薅疼了辕马,尥蹶子踢了你我可不管。”佟大板子心疼马,恐吓道。
“四弟准是害臊,躲我们。”二嫂说,“事儿都做了,还装。”
“淑慧啊,德龙少不更事,冷丁支撑个家,恐难顶对……举家过日子端赖你啦。我这个兄弟我晓得,他不对的处所,你玩弄不了他就奉告我,我补缀他。”
“天没亮跑出去,没说干甚么。”丁淑慧有些内疚地答道。
“他们凭哪条没碰我们?”
辽西来拔马向徐德龙,用匣子枪嘴托起他的下巴颏问:“小子,你叫甚么名字?”
“坐山好降了大杆子。”一个胡子说,“我们还是屁亲戚?码(绑)了他们。”
去常熟屯必颠末狼洞坨子,富强树林中埋没着一杆人马,数双眼睛谛视坨子下那条曲折的乡间土路。
“啥叫活窑?”徐德龙明天近间隔见到胡子,也不像人们鼓吹那样胡子多狠多狠,多凶多凶啊!特别是给他骰子的胡子,生得眉清目秀。
“四方剂(姓徐)。”佟大板子用黑话答。
“看你吓成这个熊样!”辽西来耻笑道,“四爷,吃惊啦,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丁淑慧苦涩地笑。
“回门后,从明天起,你们另起炉灶,这是爹活着时定的端方。现在的两间屋子小了一点,先姑息住着……”当家的徐德富做了一番安排。
“我的四爷哟,你是不当家不知难处。你饭碗一推嘴一抹吃粮不管事,当家的你大哥睡过一个安稳觉吗?夜里有个鸡鸣狗叫的,贰心发慌,我们这一带,让胡子抢败了多少人家啊。”佟大板子说。
徐德龙收起骰子,藏好。
四弟新婚九天,坐在高背椅子上的徐德富发号施令,用柔嫩的鹿皮擦无框水晶石眼镜,说:“德龙,明天是你们回门的日子,你清算一下,陪淑慧回娘家。”
“留着,留着四爷。”佟大板子重新套好车,说,“你有了胡子头儿的东西,今后遇见这绺胡子拿它出来,他们定会放过你。”
徐郑氏说德龙面子矮,刚当丈夫,你就别逗他,饶了他吧。她叮咛道:“淑慧,德龙返来你随他来拜灶王,然后分大小。”
二嫂见丁淑慧站不直腰,瞥眼她的下身,传授一个经历:“使毛巾敷敷,必然要用井拔凉水。”
“让佟大板子去,他天南地北赶过拉脚的大车,和胡子打过交道,懂他们的端方。”谢时仿说。
“不能放过他们!”众胡子齐声喊。
“德龙呢?”徐郑氏问。
“畴昔三爷被生拉硬拽进坐山好绺子,也算在绺之人,他们能够认得坐山好,匪道有他们的端方,不打里码人,就是同道的人。”
胡子大柜辽西来朝路上了望,腰间插两把匣子枪。
“哟,红了,红了,我们四弟挺阿谁……”二嫂最活泼,问道:“淑慧,德龙行吧?”
“四爷不知绺子端方,家里有人当胡子他们视为里码人(本身人),再就是活窑……这些与胡子刮边儿的就不抢。”佟大板子说,他赶车的姿式像冲锋陷阵,握大鞭如握一杆枪,动摇时行动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牛皮鞭梢总在马的头顶上方叭叭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