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鸳鸯锁断[第1页/共4页]

章长弋倒也不介怀，只是房里的那些书籍倒也够消磨时候了。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候，只见一个穿戴湖蓝色香云纱旗袍，手持团扇的女子绵步软软的走来。那女子当真生得极其貌美，鹅蛋脸型，细细的眉眼，腮如云，唇似血。身量纤瘦，弱柳扶风。再看她手上的团扇，素绢扇面，象牙扇骨，扇面画着宋朝黄荃的《苹婆山鸟图》。一人一扇，真真是入了化境。

郑钰霖难堪的支吾着，不时擦擦头上的盗汗。

入夜，郑家大摆酒菜，来往来宾络绎不断。

“表哥，想甚么呢？”章长弋问他。

堆栈里，引三海画了一道聚魂符，摆了香案，摇了招魂铃，默念了几遍道法心经。大喊一声“入。”雪鹛的灵魂瞬息聚到了一起。引三海又拿了一柄木剑，指着雪鹛，又喊了一声“收。”雪鹛的灵魂便被收到了木剑里。

那女孩笑了笑，又请章长弋坐下。给章，吴两人端了茶。“我是瑾女人的婢女，两位公子能够叫我弄画，我家瑾女人现在正和陆氏票号的少店主说话，还请两位公子稍等半晌。”

章长弋和吴亦在单间里谈天，喝酒。倒也落拓安闲。引三海是个修行的人，不便喝酒，便只吃了一些素菜。又过了约半盏茶的时候，郑钰霖去单间里给章长弋敬酒，本想凑趣章长弋，幸亏帅府部下找个官儿做。刚一进门却发明屋内阴沉一片，也没点明火。便问道“章少爷是不喜光么？”

引三海听了郑钰霖的话，不由嘲笑“郑三公子如何连说话都颤抖了，你既然不熟谙雪鹛，那你应当也不晓得雪鹛被山匪强奸，孩子落掉，一小我在山谷里，因失血过量而亡的事吧？那你也更没有见过雪鹛身后冤魂不散，不能循环转世。还心心念着阿谁弃她而逃的情郎送给她的鸳鸯锁吧。”

红颜薄，妾薄命。凄凄哀唱不成令，昨日郎赠鸳鸯锁，本日孤坟锁断冷烟轻。”

三人来到遂昌，先是找了间堆栈放下了行李。吴亦便筹措儿着请章长弋和引三海下馆子，吃顿好的。几人刚走到堆栈门口，便听到爆仗噼里啪啦的响。紧接着便是锣鼓，喜乐声响彻了全部街道。

“你就是卢妃瑾？我还当是甚么天仙，竟是个小丫头。”吴亦一屁股坐在书架前的椅子上。

引三海回屋叫了章长弋，说雪鹛灵魂已经收到了剑里。三人筹办好一起去了郑家。

郑钰霖见了雪鹛的灵魂，还是她死那天的模样。一身素雅的旗袍，腹部以下却尽是鲜血，忙跪在地下几次叩首。“雪鹛，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是我脆弱，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我求求你谅解我，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来赎取我的罪恶。”

章长弋听了，当下无话。只是心想，不幸了雪鹛如此痴情的一个女子，竟拜托非人。现在雪鹛骸骨未寒，郑钰霖便又娶新欢，男人，怎都生的如此无情。殊不知引三海也是如此设法，两人早已冷静情意不异。

郑钰霖见雪鹛已经消逝，更是哭的喘不过气来，此时世人只见空中坠下一条鸳鸯锁和一只丝帕，是雪鹛常常擦泪的那只，郑钰霖紧紧的把两条鸳鸯锁握在手里，只见丝帕上工工致整的纂着一首词，是雪鹛的笔迹。

章长弋喝了一口酒。“不是我不喜光，是雪鹛现在见不得光。”

卢妃瑾浅浅一笑。“玉颜蕉萃三年，谁复筹议管弦。出自唐朝王建的《宫中调笑·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