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落空[第3页/共4页]

偏张八斤内心惊骇天花还要特地问：“你们家孩子是不是真的天花复发了？给爷一个准话，我们兄弟可不想路上过了病气，丢了性命。”

明鸾急问：“张大叔，我们到底是到了甚么处所啊？”

章家人听了顿时欣喜不已，章寂还叹道：“洗砚小哥想得殷勤，若公然如此，便是我们章家的造化了。”细细一想，他们出京后，一起都是陈家人帮手，如果没有这门姻亲，还不晓得要受多少痛苦，这份恩情章家不管如何也不能健忘。婆子又奉告陈氏：“因时候不敷，仓猝间也只备得这点东西，姑奶奶别见怪。这个承担里装的是两床夹的布被，另有一包干粮，约莫能吃上两天，姑奶奶且姑息着用吧。别的阿谁承担装的是表女人先前说的成药，有治风寒的，有治刀伤的，有治水土不平的，也有退烧用的，另有一瓶人参养荣丸，比不得京里的出品好，但也比没有强。”

起解的动静传到偏院里，章家、李家犹可，沈家却如丧孝妣，不为别的，就因为沈君安颠末那一番搬来搬去的变动，受了惊，着了凉，病情又有了转折，从刚才开端就有些发热。

章李沈三家人在船上被丢进底舱里的，大抵是临时找来的船，底舱里堆了很多杂物，气味不大好闻，只要头顶上有个小小的舱口能够通风。加上船不大，明天却有些风波，世人被抛上抛下，颠了个头昏脑涨。

陈氏哽咽道：“那孩子真是的…本身还伤着呢，却只顾着替我们筹办这些东西……”

比及他们好不轻易听到甲扳上的人说到岸了，已经是傍晚时分。明鸾爬到舱口，想要探头出去看。

沈氏听得神采惨白，苦笑了一下：“三丫头，你对我曲解已深，我也没甚么好辩白的，不过清者自清，只盼你今后长大了，能体味我的难处。”说罢低头掩面哽咽着拜别。

那婆子叹了口气：“别说洗砚了，小的也是放不下心。那吴班头不准我们近前服侍，明日姑奶奶要随亲家一道上船，我们没法跟着，恐怕要委曲姑奶奶多受一两日苦了。 宫氏有些惶恐：“你们不能跟着来么？那到了江浦后，我们岂不是要走路了？”她看了看衰弱的儿子，喃喃道：“这可如何好……”

陈氏踌躇着没有点头。她想起了先后果为给沈家人换屋子一事，洗砚使了银子却挨了吴克明的窝心脚，如果再请他出面帮沈家人，会导致甚么结果？女儿的警告让她心惊胆战，哪怕内心再感激沈氏，情愿帮手，也要想想会不会扳连了娘家亲人。

张八斤一见，赶紧摆布张望几眼，方才凑过来骂道：“小丫头想干甚么？一会儿自有人给你们送吃食！”

第二日天还没亮，章李沈三家人就醒了，仓促忙忙吃了些干粮，差役便来押人。三家成年男丁都上了桎梏，辛苦处又重了几分。在吴克明的呼喊下，三家人被推搡着往船埠方向走去，就这短短的一段路，脚踝上的皮肤就被磨得破了皮。女眷孩子们跟在背面，都在低声抽泣，忍耐着路人围观的耻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