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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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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惊心散花楼[第1页/共4页]

门生们扛着桌凳散了,王冲本要究问顾传授到底是何用心,那老头却脚下生风的早溜了,就丢下一句“守正,尽力!”

虽说公私试都是弥封誊写,私试是黉舍本身搞,公试要县里长官主持,在测验上作手脚难点,却也有太多空子可钻。毕竟不是之前三年才有一次的发解试,年年都折腾,乃至月月都折腾,哪有那么多人和那么多精力。

此次门生们不像刚才那般,对何广治之言非常不屑了,一个个都看住王冲,眼中都有疑问。

王冲拔大调子打断了他:“至于何兄所说的‘德行有亏’……”

再细细一想,这陈子文交浅言深,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呢?顾传授把他当棒棰用,这陈子文……

倚廓县也有县学是背了任务,可任务以外另有好处。好处之下,倚廓县的县学又被打压。大多数倚廓县的县学都很干枯,乃至很多干脆就废了,变成了只收留官员的空壳机构。

听陈子文说朝南走很伤害,何广治正号召城里的地痞,筹办在道上整治他,王冲恍然,怪不得那家伙在课堂里再不说话了。

人不能貌相……

【1:更多时候是官员本身暗中将学田收成转到官田,以此中饱私囊。乃至于政和中赵佶下诏,制止官田耕户同时佃种学田。】

“守合法了斋长,该不会跟顾八尺他们同流合污的。这些个糟污事就不说了,我们用心找乐子去!”

“这大宋……无官不贪!”

十来号穿戴红绸无袖褙子,头裹红巾的男人正聚在一处闲谈,脚下还放着锣鼓钹铙等乐器,像是个乐班,该是筹办出演那甚么“天女散花”的节目。

何广治语塞,其别人也都暗道这小子好狂,王冲在说甚么?说他只是循着本心去做,外人如何评判,他就不放在心上。既不在乎外人如何说,又怎能指责他欺世盗名呢?

上述环境当然不是陈子文所能道透的,而是王冲本身的阐发,陈子文的重点还是在顾传授的贪上。

黉舍就是好处之所,有了黉舍,就有楹舍学田,就有官职,这就是体例,体例就意味着好处。从好处解缆,州府自不肯倚廓县大办县学,毕竟朝廷只扶养有官身的学官,而黉舍的扶养却要靠处所财赋,倚廓县的财务被州府视为自留地,怎能随便分润。

刘盛死了,王相公家也送回了他写的假契书,对王麻子佳耦所作的那番教唆,以及决计王门焚匾的作为,三个明白根底的人都皋牢住了。这个何广治跳出来,也没有凿实的把柄,揭露他是算计民气而得的孝名。

捂着已经断裂的鼻梁,血已糊满一脸的陈子文恍惚而凄厉地叫着。

王冲恨恨地念叨着出了县学,在门口却被一个门生拦住。

唐时李白在《登锦城散花楼》一诗中写道:“日照锦城头,朝光散花楼。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这诗王冲记得。此时远了望去,没见着金玉之光,只见光辉花色,心中也不免冲动。

王冲压住直觉的恶感,感激地谢过,问得这门生姓陈字子文。见他这干瘪模样,手脚又长,“蚊子陈”的诨号已在王冲心头升起。

不过在这感到以外,王冲又模糊感觉陈子文这情感有些不对劲,说到顾传授之贪,黉舍之脏,就像是在说不共戴天之仇普通,仿佛有些过了。

陈子文惨叫一声,软了下去,王冲摸着发红的额头,压住脑筋的晕眩,卷起袍摆,撒腿就跑,边跑边嘀咕道:“话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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