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6页]

半晌后，一个肥胖的身影缓缓自外而内呈现在张家兄弟眼中，暴风将他身上的衣袍吹得有些混乱，一头散下来未束起的长发顶风乱舞。两兄弟中，还是张子萧先认出了来人，他微微瞪大眼，似有些惊奇：“张子尧？”

脑筋里不晓得如何的再次响起了之前张子毅、张子萧的对话，两兄弟得了“点龙笔”后欢畅而镇静的笑声仿佛是对他此时最大的讽刺。他仿佛感受浑身的血液都因为气愤而逆流，流向他的头顶，在大脑中沸腾。

“子尧，你如何俄然不说话了？别活力，犯不着跟你二叔他们闹反面，你爷爷晓得又该不放心了……娘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冷，你去帮我把窗户关上好不好？”

“要得要得！你固然放心，有了‘点龙笔’，你弟弟们的画技定然平步青云，到时候张家财路滚滚……”

……

“是啊，如此神物，如果落在张子尧的手里……”

张子尧顿了顿：“关好了。”

“你你你……大朝晨的不去读你的书，跑到大书房来何为么妖！”张子毅鼓足勇气吼了出来，眸子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眼瞧着张子尧越走越近，不晓得为何心中俄然有了惊骇，不着陈迹地后退半步，靠近了身后的墨虎仿佛寻求安抚，大声吼道，“你这是甚么眼神！别过来了！”

张子尧排闼出去的时候，张角正坐在张怀山之前最喜好坐的阿谁位置，手里拎着张怀山最常用的那支笔。这时候张怀山才离家不到三个时候，若说顾虑实在勉强，更何况张角仿佛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代替的猴急模样，也不像是要粉饰的模样。见叔叔如此模样，少年不着陈迹地蹙眉，却也不戳穿，只是微一躬身，礼数做得全面道：“二叔，忙着？”

《西山经》有记，又西二百八十里，曰章莪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文，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张家向来的端方，‘点龙笔’传嫡不传庶，传宗不传旁，这此中天然有这端方存在的启事，但是到了我们这代，身为宗传嫡子，你不顾家里反对去读了私塾，要考阿谁甚么功名，画技也早早荒废……”

张子尧微微眯起眼，目光变得更加专注，当他手中毫笔一转，正筹办为那盆仿佛已于纸上燃烧起来的炭盆点上最后一墨――

“在，在。”

智障。

屋内传来一声野兽的吼怒。

“只是活动于纸张之上？”

心中那点儿少爷的矫情脾气上来，张子尧内心有了火气便再也睡不着，顺手披了件外套干脆到内里夜游踩踩月光透透气……

话未说完，张口便又是一口血顺着唇角滴落，暗淡的烛光下，妇人额间盗汗几近打湿了她的发鬓，双眼也变得更加浑浊，一眼看去像是大限将至！

很久，站在书房内的中年男人收敛起脸上堆积的笑容，冲着少年拜别的背影“呸”了声，眼中闪动着轻视歹意。

“在理的。”

张子尧一笑，也未几言，径直在椅子上坐下了，刚坐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事儿，便闻张扬角说：“前些天你弟弟子萧那幅翠鸟戏水图，被县里的官老爷重金求了去，说是都城里的大官儿做寿，讨去要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