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对弈[第2页/共3页]

云无常渐渐开口，“王兄的答案甚慰吾心。如有一日，这宝伤之损之，我门中人再来讨回公道便是。”

王守仁从上善堂出来，便去了王嫣的听荷轩。他满腹心机，有几句话想叮嘱女儿。

王守仁微微嘲笑，“我们这位皇上可不胡涂。你二叔的死……哼！”

皇甫觉待他喝毕，持壶又满一杯。含笑说道：“白日见了无常，天然有所筹办。”

一抹亮光幽幽从皇甫觉眼中掠过，落在眉梢，暗影重重。清冷的眸光从他身上渐渐扫视而过，“中丞大人，你太心急了。”

海桂道：“王大人很谨慎，除了叮咛贵妃早日诞下龙子，只在话中透出对靖海伯死因的思疑。对皇后遇险一事似是涓滴不知。”

两人相视一笑，缓慢在空中击了一掌。

“你输了。”皇甫觉挟着黑子一落，大龙势已成，中盘白子清空一片。

王守仁垂下眼睑，淡淡说道：“嫣儿，你要记得，君心难测。皇上猜忌燕家，一样也猜忌王家。不要去试图抓住一个帝王的心，早日诞下麟儿才是最首要的。”

王守仁走后，皇甫觉独坐房中。石青色的幔帐撒了下来，将迷离烛光隔在内里。高大的红木家具影影绰绰，似一只只暗藏的兽。

颍州的这处行宫，很有构造奇妙之处。房间墙壁处都嵌有铜管，耳力高强之人可隔房监听。

“这是裴令敏的奏章，上面陈了靖海伯军中狎妓滥用私刑等十条罪恶，朕压了下来。逝者已逝，我全了他的颜面。至于裴令敏，他是先帝老臣，是陈腐了点儿，你如果说他叛上反叛，想是不能的。”

眉眼温润，笑意盈盈，倒是云无常。甫一坐下来便端起茶杯深深一嗅，赞道：“好茶，好水。一别经年，王兄还是风骚。”

皇甫觉将一本折子扔到他脚下，语气中有微微腻烦，“中丞，你是朕的教员，也是朕的岳家。你与延安侯都是朕的左膀右臂，缺一不成，你可明白？”

云无常望着他，笑容垂垂隐去，眼中光芒一绽。复又挑眉一笑，“好！王兄若赢，我回王兄一个题目；无常若赢，便问一个题目。”

皇甫觉望着他，渐渐开口,“王卿，你认定恭王会反？”

看文不留爪印者，画个圈圈谩骂你！

皇甫觉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随便将折子翻了几页，神采就沉了下来，“王卿，可有真凭实据？”

皇甫觉一笑，微微点头，“无常兄的援手王石铭记于心。”

见女儿犹自泪水涟涟，愁眉不展。他叹了一口气，附耳说了几句话。

离地之时，他淡淡望了皇甫觉一眼。眸中似有万千星斗起落，俱化无尽剑意。

皇甫觉含笑，衣袂处有梅寥落的香，“无常兄既然到了这儿，心中定有疑问。我们就赌一个答案，如何？”

斜长的凤眸以内魅光流转，手尖笼进翟龙纹绛紫宽袖中。不是王守仁，便只能是她了……

王守仁是圣元二十七年的探花,当年以诗词与边幅奖饰士林。如本年过不惑，还是风韵蕴雅，气度高华。听得皇甫觉诘责，只微微一愣，就笑道：“皇上此言差矣，识时务者真豪杰，逞一时义气,只是盲勇。”

半空中似有一声轻笑。一溜风刮进亭内，打得檐上金铃叮当乱响。

王守仁正容，“圣上星岭遇险，皇后娘娘五陀岭遭袭，靖海伯身故。各种可疑，在幽云，只要恭王才有如许的手腕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