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下场[第2页/共3页]

“噗！”胸腔的血液喷挤而出，化成漫天血雨。

皇甫觉俄然笑了，望着孤坟，眼角斜斜上挑，“怨我吗？”他重新擎了香，海桂赶松散上火石，他渐渐将香立好。

“不，不！”一声凄厉的长叫划破夜空。

有风吹过，三炷香齐齐灭了。

王临波捂着胸口，寇红色的指甲深深掐进罗衣，恶狠狠的盯着清平，“不要......叫我母妃！孽种，孽种！本宫......悔怨......生了你！”

燕脂望着窗外，桃花开得恰好，一只雀儿在欢畅的鸣叫，她侧头听着，微浅笑了起来，似是没有闻声宁云殊方才的话。

这是她未进宫前的绣楼，这些年一向为她闲置。

她浅笑着，左手环住了王临波的肩头，眼泪打在她衣领回纹绣就的本质莲花上，“永永久远和父皇在一起，做清平的母妃。”

多少夜里，执子无悔联灯听雨。

她冲出去的身形俄然便停了下来。

彻夜等待枕旁一朵怒放优昙，青丝蜿蜒绕郞膝上那边不怜。

她如此用力，几步之间撞到了描金填彩的小茶几和海棠式小杌凳，双目圆瞪，喉咙里格格作响，脸孔扭曲可骇。

燕脂笑着点点头。她已醒了大半个时候，脸上已有倦色。宁云殊放下帐子，室内顿时暗淡起来。低声说道：“睡吧，娘亲在这儿陪着你。”

“好啊，母妃，清平帮帮你。”她走上前，朱红色滚云边的宽袖抬起，轻柔笑着说：“您一向做清平的母妃吧。”

说完以后，径直翻身上马，洒了一把引魂纸，一踢马腹，“驾！”两骑前后，飞奔而去。山岚水雾之间，只余孤零零一座坟茕。

帝大恸。追封为恭慈康豫安成庄惠寿禧崇祺皇太后，葬于皇陵。

举国带孝，辍朝三日。

她终究能够续起满怀的少女苦衷，谱动鸳鸯琴弦。这一腔欣喜忐忑风月旖旎却在女儿出去时生生打断。

满天星斗俱幻变幻化变成那微挑的眼角，斜飞的眼风。

“娘亲。你听，它叫的多好。”

眸子......

忽而又是兄长瞋目圆睁：临波，你有眼无珠，终会累人累己。

幼年的阿哥牵着她的手站在“天下第一家”的牌匾下，淳淳教诲：临波，家属的荣辱系与你一身。

海桂不敢再劝，冷静陪在一旁。

诊脉的太医两列退下。

跌落到灰尘，翠翘金雀玉搔头，似是一朵开在鬼域此岸的曼陀罗。她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指狠狠插向眸子。

“娘亲还会是清平的母妃吗？”清平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奇特。

作者有话要说：早晨二更。

宁云殊心下悲苦，面上却涓滴不露。燕脂本身便是最好的医者，她如何不知本身环境？只恨这孩子心结难明，缠绵肺腑。

清平的脸惨白，踉跄几步，靠在了门上，凤眸直直的看着她，“不会有人的，母妃，你还不觉悟吗？”

床上的人更加孱羸，她安温馨静的吃药，补品流水般灌出来，人却越来越肥胖，一日当中大半是在昏睡，只要两三个时候是复苏的。

多少夜里，他与她并榻而卧，肌肤相亲。

皇甫觉负手站着，望着面前隆起的坟丘，很久无声。

清平的声音在暗夜铺展开来，带着安静的怜悯，“母妃，你恨错了，也错信了。”

她的绣楼外静悄悄的，灯火仿佛全数集合到了西侧，一个阴柔的声音慢悠悠在夜空中响起，“起轿——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