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此事古难全（5）[第1页/共4页]

傅惟从腰间摘下一枚锦囊，我翻开一看，竟是一把红豆。

他的声音柔若东风，薄唇贴着我的脸颊，成心偶然地掠过，惹得我阵阵战~栗。我昂首看他，他的眸光清澈而深沉，仿佛极是动~情。

“他说，若太子即位，则我要远走他乡，今后不得回朝；若你即位，那我就要嫁给太子。我晓得，实在底子由不得我选，对吗？阿惟，皇上已经有了改立的决计，他不肯伤害傅谅，以是想出这个折中的体例来成全他。我……”

“你晓得吗？元曦容临终之前并没有将调兵虎符上交突厥王，而是传给了元君意。皇后为了拉拢元君意，竟然想让我嫁给元君意……”

“外祖母留下的医书，闲来无事，随便翻翻。”我把暖手炉递给他，伸手拂去他眉间感染的雪花，“是不是很冷？内里风雪这么大，有甚么东西非要明天给我？”

他盯我一瞬，很快低下头，奉上包裹，道：“蜜斯，方才元公子派人送来这个，说是您想要的东西。”

我点头，感喟道：“息贲无药可治，不过院使医术高超，皇上也许还能撑上一两年吧。那日皇上奥妙召我入宫，给我了一道挑选题。”

我理直气壮道：“是啊。你若不信赖我，是不是我也要思疑你和容华公主？”

很久以后，他转头看向我，刹时东风化雨，眼中只余下和顺缠绵。他撩起我鬓角的碎发，平淡而笃定道：“你不会嫁给他们，不管是傅谅，还是元君意。玉琼，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三种能够呈现在你的人生里。”

雪越下越大，北风吼怒而至，异化着雪花敲打窗棂。我温了一壶茶，靠在榻上，捧着暖手炉翻阅医书。未几时，傅惟践约而至，解开大氅，抖落一身风雪。

“又叫我殿下？”他顺势将我搂进怀里，笑道：“醉拥才子，醒掌天下。如此，才不负人间走一遭。”

傅惟怔了一瞬，讶然道：“你晓得了？”

话音仍在唇边，他的吻已然公然地落了下来。这个闻霸道而热烈，不答应我有半分抵挡。炽热的气味打劫了我的呼吸，气味仿佛有半晌的停滞，旋即变得短促而混乱，鼻腔里尽是独属于他的清醇的男人气味。

皇上一贯主张清心寡欲，在男女之事上非常禁止，自即位至今近二十年，后宫嫔妃独一六人。推己及人，他也要求皇子们先立业、后立室。诸皇子中，独一傅辰因长年进献国库而遭到皇上嘉奖，立了正妃，其他根基都是光棍。

呜……

我哭丧着脸道：“当然了，因为另有第三条路……”

“甚么意义？”

他并没否定。

绯闻这类东西，根基都是越描越黑的。何况，想都不消想，傅辰大嘴必然会添油加醋，停止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让我辩无可辩。

或许只是弹指斯须的工夫，我却感觉有平生一世那般冗长。他分开我的一刹时，我仿佛丢了魂，心中茫然若失，却又好似被甚么东西满满填住。

“不冷，”傅惟握住我的手，放在唇畔悄悄点了一下，“我想见你，这点风雪算的了甚么？”

我清算好衣衿，开门一看，原是常叔。

“我到江南以后，特地去了一趟京口南山，找到了那株昭德太子种下的红豆树，适逢荚果成熟，便采了一些带返来给你。当年，昭德太子在南山编写文选时与医女相恋，他自知身份有别，相恋无果，便在分开前亲手种下一株红豆树，望医女睹树思人，厥后，江南人都将红豆树称作相思树。”他抿唇轻笑，捻起一颗红豆放在指尖把玩，俯身贴着我的耳朵，呢喃道：“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玉琼，一别三月，你可晓得我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