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共3页]
万一真的醉死,重活一次的机遇无穷趋近于零。
坐到桌旁,杨瓒有些苍茫。
脑筋里有原身的影象,不代表能应用自如。晓得经义典故,一定能写出斑斓文章。
“别说我吝刻,比及报喜的官差,多说几句吉利话,还愁没有赏钱?三年前,我们这出了一名二甲进士,赏钱足足发了这个数!”
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书童接过包子,迷惑顿时全消。
掌柜几番叮咛,管好一张嘴两只眼,不留意获咎了哪个,谁也保不得。
之前只顾着梳理影象,重视言行,完整忽视了当下最告急的一件事:会试放榜!
说话时,脸上闪过多少难堪,伴着眼底淡淡青色,实在有几分忐忑。
想想看,坐在殿中,考官是天子和一干大臣,想不头疼也难。
见杨瓒点头,书童当即推开房门,下楼寻伴计要茶水滴心。
杨明白领莫名穿越,取而代之。
覆盖翻开,雾状热气劈面,白胖的三个大包子挤在一起,面香裹着肉香,引得人食-欲-大动。
房门翻开,见到熟谙的澜衫方巾,拍门的举子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杨贤弟,可醒了?”
四位举人前后走出房门,看着仍没有半点响动的客房,思及昨夜宴饮,屋内举子一场酣醉,不觉心中考虑:难不成,这位是心知落第有望,不筹算去看榜?
再醉一次?
四郎常日里如何,为何一夕产生窜改,不是他该过问。何况,进京日久,四郎早不复往昔目空锋利,行事沉稳很多。若能考中贡士,他日殿试面君,这般窜改许还是功德。
更夫仓促返家,路过城西福来楼前,踏过一夜残雪,留下两排清楚的足迹。
“我无事。”
落第难,不落第亦难。
原主十六岁落第,虽在榜末,运气成分不小,然横向纵向对比,都实属罕见。怀揣志向,春闱了局之时,更是笔走游龙,写得畅快淋漓。
逢三年春闱,堆栈住的多是读书人,甭管白发苍苍还是风华正茂,都是文曲星下凡的举人老爷,说不准楼上哪位会鱼跃龙门,上了殿试金榜。
杨瓒一朝穿越,由私企白领变成大明举子,纵有原主的影象保存,仍如雾里看花,仿佛在旁观别人之事,很难代入本身。对名为杨土的书童,亦如陌生人普通。
“四郎姑息用些,实是用饭的举子太多,店家忙不过来。待看过榜单,再请店家购置几盘好菜。”
如此荒诞的事,竟产生在本身身上!
“你也用些。”
他与杨瓒同业至京,相处一月不足,不说摸透对方的性子,也能体味几分。
“杨贤弟?”
杨瓒捧首,更不成行。
杨瓒放下布巾,转向候在一旁的书童。
想到八股文,杨瓒哀叹一声,头抱得更紧。
杨瓒幼年得志,虽不至高傲肆意,却也有几分傲然。言谈中,多予人锋锐之感。
放好门板,挂上幌子,伴计搓搓通红的双手,没空偷闲,赶着今后厨帮手烧水。
明弘治十八年,公元1505年,仲春,辛巳
现在,杨四郎一身蓝色儒衫,戴同色方巾,长身玉立,俊颜修容,嘴角微勾,眼中亦有三分笑意,予人靠近之感。
能稳住心神,做到现在境地,已殊为不易。想要滴水不漏,实是难上加难。
两比拟较,会试的小“号房”倒更显得“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