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第3页/共5页]
第一次做夜不收,便遇鞑靼游骑,同袍坠马,被骨箭-射-死,头颅被弯刀挑起,血沿着刀背滑落,凝成冰痕。
草原之上,边境以外,还需时候酝酿。
为防被发明,世人始终没有生火,只能靠在一起取暖。
正德二年,三月乙巳
连日来,蓟州降下冰雹,草原也未能幸免。
帐中骤起一阵喝彩。
正德二年仲春底,因一只胡蝶扇动翅膀,汗青进步的方向,俄然偏差数寸。
刘庆带两名长随,与车队一同还京。
火红的袢袄,庞大的火炮,成排的火铳,震耳欲聋的战鼓,厚重的立盾,如林的-长-枪,成为盘绕中亚天下近一个天下的恶梦。
不知坐了多久,困意涌上,杨瓒打了个哈欠,起家回到榻上。堕入丰富的皮毯,加盖两层大氅,还是手脚冰冷,不断打着颤抖。
火光跃起,白纸墨痕一并被吞噬,逐步化成玄色碎屑。
杨瓒最体贴的,还是是都城和蓟州。
如果反对,事情恐将生变。
被忆起昔日,煞气全开,杀机骤起的顾伯爷盯上,阿尔秃厮部当真是“运气”爆棚。简言之,长生天不开眼,全部部落的霉运集合起来,在最短时候内-爆-发。
扑灭半只残烛,放开白纸,滴水磨墨。待墨汁渐浓,提笔悬腕,却迟迟没有落下。
“下官告别。”
一念通达,豁然开畅。
眼皮发沉,杨瓒收紧手臂,在北风声中,缓缓沉入梦境。
夜-色--中,暴风又起。
为进一步果断阿尔秃厮部的“决计”,断绝后路,必定要有捐躯品。
那是顾卿第一次上疆场,也是第一次杀人。
“这点冷算甚么。弘治十四年,那场大雪才是真短长……”
顾卿抱着长刀,靠坐风口。貌似闭目养神,实则在侧耳谛听,细心辩白。稍有不对,即会长刀出鞘,锋锐染血。
当然,马不是白给。
声音传出帐外,四周几座帐篷接连亮起火光。
之前的笃定,都打上问号。
鲜明发明,为官数载,多数时候都在随波逐流。遇不平不忿,少有仗义执言。遇争权夺利,反多次充当急前锋。
帐上的影子,随烛火动摇不断变更。唯有打在帐顶的钝响始终稳定。
鲜血,号令。
部落营帐中,阿尔秃厮首级和萨满盘腿对坐。几名万户围拢在火旁,等候最后决定。
听着冷风吼怒,目及摇摆的暗影,杨瓒裹着大氅,独坐帐中,再无丁点睡意。
蓟州尚且如此,草原之地又将如何?
借这层干系,部落当中,盐巴茶叶丝绸一贯不缺。隔三差五,还能到辽东互市买卖。市得货色不丰,便趁来回之时,劫-掠-边民村落,欠下累累-血-债。
临行前,刘庆立在城门下,面向杨瓒,慎重施礼。
战鼓敲响。
本该被伯颜部征服,成为小王子手中刁悍力量的阿尔秃厮人,被好处打动,调转马头,抄起弯刀,拉开弓弦,在鞑靼内部掀起一场-战-乱。
此去艰险,堕入大水,坠入旋涡,或将案萤干死,碎首糜躯。然身为言官,当持身守正,谠言直声,不吐不茹,秉公任直。举犯警,斥奸佞,为民请命,为国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