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3页/共5页]
朱厚照越说越气,拳头握得死紧。
“回批示使,庆云侯府世子反对顾千户府上马车,击伤翰林院侍读杨瓒,脚踏先皇御赐金尺,现已被押入诏狱,等待发落。”
堂上的千户额头冒汗,恐怕批示使过于冲动,节制不住力道,拳头落在本身身上。
不过,有了弘治帝服用丹药的前例,朱厚照顾会警省,太病院也会谨慎。进给天子的丹药,除了补身,理应不会有甚么题目。
“朕想效仿太宗天子,马踏草原,为国守门,消弭边患!可他们却欺朕幼年,从不将朕的尽力看在眼里!”
“是。”
“杨先生快起来。”
“奴婢服从!”
“陛下可知张公如何作答?”
杨瓒盘膝而坐,忽视朱厚照脸上的泪水,缓声道:“《旧唐书》载,郓州孝友张公艺,九代同居,百口百人,父慈子孝,伯埙仲篪,伉俪敦睦,姑嫂无争,百口畅旺,其乐融融。”
“那几个番僧羽士进-丹丸害父皇,更想害朕!和藩王勾连,暗中递送都城动静,证据确实。朕要-杀-首-恶,竟被斥为-暴-戾,残-虐-不仁!”
一则,后续已交由锦衣卫和东厂,不好越俎代庖。二则,告状也要掌控标准,恰到好处。需知过犹不及。最后,此事另有得挖,由锦衣卫和东厂上报,远比他轻飘飘说几句结果更好。
告罪一声,杨瓒谨慎坐到椅上,以温水送下一粒指甲盖大小的药丸。虽不知药丸成分,却不如设想中的苦,反有淡淡的暗香。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模糊有一丝暖意。
“周瑛实在可爱。”
“杨先生之言,朕明白。”朱厚照垂下头,一下下捏动手指,“可朕忍不了。”
晓得周瑛被杨瓒-抽-昏,押往诏狱,仍不解恨。令谷大用放开黄绢,写下一道敕谕,不经内阁,直接送往北镇抚司。
“部属已遣人至侯府搜索。然经一场大火,怕是难查出甚么。”
两人扑通跪在地上,一样眼圈发红,碍于宫规,却不敢陪着堕泪。
翻开第一篇奏疏,洋洋洒洒千余字,完整能够总结成一句话:厂卫没法无天,屡害无辜,请陛下严惩!
“张伴伴,再搬张椅子来,朕要同杨先生说话。”
说到这里,杨瓒决计顿了顿。
杨瓒不会读心术,不知天子心中所想。只能擦擦眼泪,强忍着腰背的痛苦,尽量端方的站在殿中,务求不要失态。
“劳烦公公。”
谷大用和张永走不开,高凤翔离宫未归,凡有杨瓒在场,刘瑾都不敢往前凑。丘聚得了这趟差事,捧起黄绢,带着两个小黄门,领过牙牌,前去北镇抚司。
“恩。”
题目是杨瓒的伤在腰侧和脊背,朱厚照又是拖着他的手臂,牵拉之下,痛上加痛,泪水顿时涌出眼眶。
朱厚照绕过御案,亲身扶起杨瓒。
张永出于美意,朱厚照根基不管帐较,八成还会夸大永做得好。但杨瓒不能冒险,更不能落人话柄。
这如何成?万一传出去,他会被言官的口水淹死。
“御赐之物岂容踩踏。臣几番劝止,周世子皆是不听,反变本加厉。臣悲忿填膺,万般无法之下,只得以金尺笞之……”
“朕如何做都不对,都是错!”
“陛下,奴婢有罪!”
现现在,杨瓒也是“文官个人”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