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页/共4页]
自古帝王治国,不过道法仁善四字。圣贤之主莫过尧舜禹汤。朕治国多年,兢兢业业,夙起晚睡,不敢以任何借口怠工,唯恐不能尽责。累得像头老黄牛,仍觉做得不敷,及不上先人涓滴。
奉天殿中再无杂声,唯有笔锋轻动,滑过纸面的沙沙之音。
贡士们重新提笔,或绞尽脑汁编削,或对劲誊抄。
务必实话实说,不成满篇夸大,只一味阿谀之词。更不成浮泛有趣,没有任何合用的建议。
早有中官将几人的表示一一报述天子。
但别致成如许,太有题目!
见是一个穿戴紫色葵花衫的中官,下认识点了点头。
想到某种能够,宁瑾不由得又吸了一口冷气。
谨慎的看一眼天子,宁瑾终究肯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杨小贡士,八成已入了天子的眼。就算不是一甲落第,二甲名次也会靠前。
弘治帝背靠龙椅,始终在存眷杨瓒的一举一动。不但是天子,几位读卷官也在存眷这个不及弱冠的明经。
世人满头雾水,眉心紧蹙。
如此一来,猎奇心都随之消逝。
待谢丕退下,丹陛前的中官扬声道:“召今科明经杨瓒御前问话。”
“自古帝王之治,其大不过道法仁善罢了。夫帝之圣莫过尧舜,王之圣莫过禹汤。朕自临祚以来,夙夜兢兢,唯惧弗任。图耀先祖,不敢稍有怠忽。于兹经年,仍未穷极致。子诸生明贤人之言,究于实务,必有定见。”
翻译过来,可总结归纳以下:
动机闪过,顿时如醍醐灌顶,精力为之一振。
说轻了不可,说重了更加不可。前者必为天子不喜,后者亦会被读卷官盖上大戳:狂生!
如何回事?
朝廷内部的题目,倒是一个字都不能落笔。
“复兴难于创业,乃前人不刊之说。行百里者半九十,末路之难也。”
奏对之时,谢丕长身而立,不慌不忙。胪陈策论之议,更是言近旨远,很有见地。
殿试需得一日,全文已成,待用餐后誊抄便可。
中官退下,读卷官也分开考场,一样是薄饼米饭清汤,实难以设想,如许粗陋的炊事出自御膳房。
给天子提定见?
皇太子!
安坐在殿前,杨瓒目视火线,面上没有太多神采。
还能和天子抢不成?
边患不能说,朝政不能说,流民不能说,地盘不能说,剩下的唯有……财?
如有好的定见和建议,朕定然采取。
虽说是面君,但天子高居丹陛之上,以他地点的位置,头仰成直角,脖子发酸也见不到龙颜,顶多能对上一双龙脚,还不甚清楚。
鼎臣之言,于他太远。即使想写,也抓不到重心,写不到点子上。但论及明朝面对的题目,他的确晓得一二。
好儿子啊!
宁瑾长伴天子身侧,对弘治帝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体味。见天子扫过殿前几名贡士,眼神带笑,不由跟着看去。
几人连续放下笔,用布巾擦了擦手,端起汤碗。
没猜想,殿前迟迟没有吊挂试题,卷子翻开,鲜明又是一张白纸。
此类尚能够提上几笔,浅言几句。
“天子治国以仁,诸公为鼎,河清海晏。瓒出身乡野,见地浅薄,不敢妄议朝政。唯粮秣之忧,民穷财尽,或有浅言……”
往年殿试,即便有贡士阐扬变态,也少有被黜落。顶多落入三甲,名次靠后,外放偏僻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