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4页/共4页]

立足石阶，杨瓒转首回望。

“如朕令尔为太子讲学，经史子集，尔-欲-择何篇？”

弘治帝很快明白杨瓒的企图，当即令扶安开内库，铁尺没有，金尺倒有一把。

廊下有中官宫人仓促行过，紫衫红裙活动，像是映在雨中的虚幻剪影。

本日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杨瓒用力闭眼，再展开，伴跟着一阵寒噤，异香愈发刺鼻，异化着辛辣的味道，紧绷的神经垂垂放松下来。

“是。”

“朕知你非操刀伤锦之人，只好藏巧守分。本日暖阁内，尽可畅言。言语莽撞无罪，不尽不实必罚。”

杨瓒吃了一惊。

为何？！

太子能够放心向学，杨瓒功绩不小。为今后着想，他必须劈面确认，肯定本身没有看错人。

朱厚照没有出言，倒是双眼微眨，对杨瓒所言三事非常感兴趣。

扶安折身返回，早有中官送来雨帽罩袍。

弘治帝点点头，话锋一转，道：“朕闻尔于狱中仍勤奋不辍，坚信好学，书不释手。但是真相？”

“臣在。”

手握御赐铁尺，将“夫子”形象对峙到底。不管是谁，杨小探花十足不惧！

只是如此简朴的行动，就让弘治帝的额心冒出热汗。

闻钟鼓之声，百官皆惊。

“儿臣在。”

好久，弘治帝不再咳嗽得那么短长，开口突破了君臣间的沉默。

“父皇！”

“回陛下，臣有错，当惩。”

“自本日起，尔见杨瓒，当敬以学士之礼。”

不等杨瓒再言，宁瑾和扶安双双上前，将杨小探花“扶”了起来。后者站稳，仍没有松开手。直到太子上前，哈腰施礼，遵杨瓒为“师”，方得弘治帝表示，躬身退下。

似没推测杨瓒会此时呈现，朱厚照的神采中闪过多少惊奇。转向弘治帝，是父皇叫来的？

朱厚照焦心出声，宁瑾立即遣人寻候在偏殿的太医。

立足雨中，同报讯的数名中官擦肩而过。杨瓒闭上双眼，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娘娘！”

“好……好……”

“是。”

“陛下，臣才识不逮，冲弱寡能，不敢妄言为太子讲学。”

诱-惑-太子用心，打！

“臣言其二，明用人。前人有言，亲贤德远奸佞。宁为君子责方，勿为小人奉承。引才望老成之士，述民气善恶，讲内廷谗臣之祸，以正殿下之心。”

铁尺？

弘治帝微微侧头，艰巨道：“父皇见不到你大婚了。”

额头触地，雨水沿着鼻尖滴落，青石砖面留下斑状水渍。

“善。”

钟声不断，伴着亘古的悠远，十八年的弘治复兴走到序幕，大明王朝的另一个期间，终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