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页/共3页]
弘治十八年三月丁酉,杨瓒夙起洗漱,清算衣冠,和李淳、王忠等中榜的贡士一同候在堆栈前,等贡院来人带路,前去宫中插手复试。
刀锋磨利,必有人头落地。
内阁六部,朝中重臣,光有才不可,还必须有长相,务必才貌双全。
三今后,府衙差官飞奔入县。
骏马前蹄腾空,一声长嘶,直向南奔去。
身在天家,这也是避不开的宿命。
细心考虑,非是朝廷突发奇想,定要多此一举。想必是以此来摸底贡士,包管殿试万无一失。
闫王氏好似没见到普通,见红姐儿托辞退席,硬是将她拉住。
何况,四郎中榜的动静已在县衙张贴,闫家投鼠忌器,纵是想脱手脚,也不会在涿鹿。反倒是四郎孤身在京,更需万分谨慎。
拂尘宴上,闫大郎没有好神采,闫家人天然兴趣不高。父子兄弟对饮,也是没滋没味。
都城刮起的风,终究吹到宣府。
不提贡院里的儒师如何清逸俊朗,单是监考阅卷的翰林学士,胡子一大把,还是美中年、美大叔。
如此来看,在朝堂为官,仿佛也不是件好事。
杨瓒本觉得殿试就是最后一关,未曾想到,在面君之前,还需颠末一轮复试。
“只这一封家书。”
宫门前的羽林卫,殿前的金吾卫和大汉将军,乃至巡查行过的锦衣卫,无一例外的高大矗立,宽肩窄腰,边幅堂堂。
真有滥竽充数之辈,在复试中定然露馅。有长相不过关的贡士,也会被摘选出来,在殿试中另作安排。
现现在,四郎便是全族的但愿。想报仇,也要等四郎金榜落款以后。
这类安排不是黜落,而是在坐位上的变动。
闫父故意惩办,几次三番被闫母拦住。如果气得狠了,不肯罢休,闫母直接撒泼打滚,让家人仆妇实在看了几场热烈。
“少问,跟上来!”
闻听动静,闫父一样心惊。
小小的典史主簿,以品级论,底子不入流,如何就劳动了锦衣卫?
越想越是惊骇,闫家父子六神无主,唯恐下一刻便锁镣加身。只能想方设法开具路引,写动手札,遣家人飞送入京,向闫桓父子乞助。
弘治帝迟迟没有下死手,非是心慈手软,过于刻薄。统统的统统,不过是为太子磨刀。
校尉以县衙中的驴马牵引囚车,紧随百户身后。车中的四人挤在一处,被颠得眼冒金星,接连-撞-上木栏,浑身青紫,叫苦不迭。
与蒋万勾搭的守备和府衙高低,整天里心惊胆战,却迟迟没等来拿人的刑部官员。只要边卫中的锦衣卫镇抚俄然换人,另有从狭西换防的边军替下守城兵卒,将整座府城守得如铜箍普通。
两条腿追四条腿,还要谨慎不被发明,自是非常艰巨。没过量久,闫大郎已是气-喘-吁吁,神采发白。
“锦衣卫办事,速避!”
不夸大的说,连只苍蝇蚊子都别想来去自如。
看着门上的白幡,快脚不知心中是甚么滋味。
红姐儿端方坐在舅母身边,笑意温婉,不复先时夺目外放,一派恭良谦恭。只在闫二郎色眯眯的看过来时,微微垂下眼,掩去一抹不耐的寒光。
认出骑士身上的不是鸳鸯战袄,而是都城锦衣卫的鱼服,闫大郎顿时头皮发麻,忙不迭退到路旁,远远避开。见快马一起往城东去,突生不妙之感,顾不得心中惊骇,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