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共4页]
柳知秋在松柏坡走了走,这是给麻雀一个上马威,震慑感化大于捕获。照雀儿的孩子们当即松泛下来,凭经历,他这一走动,松柏坡就能温馨大半天。柳知秋也取出旱烟锅,借坐在地头抽烟的工夫伸展腿脚。
构和毫无停顿,一场唇枪激辩开端了。那边先喊大人的名字,“俞炳义,李晓梅!李晓梅,俞炳义!”
“致祥,快来看,套住松鼠了!”惠萍和致祥家的自留地连畔,她和致祥一起下的套先套住松鼠,边喊边朝自家的谷地跑去。
“你们下的套?你说,你们的马尾是黑的还是红的?”牛岁旺家的自留地和亚男家的交界,他给堂姐帮腔。
“你家地里的松鼠也是你家的?”亚男说。
秋田长势喜人,麻雀也来与人争食。一只麻雀吃不了多少,成群结队的麻雀吃掉的就不是个小数字了。这些每天干少雨,成熟的粮食一粒粒都像要蹦出禾穗的模样,经麻雀如许一闹腾,又得糟蹋很多。这些小生灵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被列为“四害”之一,成为毁灭的工具。号令一出,中原大地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人雀大战,不幸麻雀,差点绝种。厥后,它又被昭雪,列为庇护的工具。只是几年的工夫,劫后余生的麻雀就滋长到捕杀之前的范围。麻雀喜好个人出动捕食,成百上千的麻雀群一旦落在谁家的自留地上,半晌工夫,这块地就会被连吃带糟蹋掉一半。
“老柳伯!”一见柳知秋有了空,惠萍亲热地跑过来。惠萍爱好小植物,柳伯常用红胶泥给她捏些小植物,让她爱不释手。柳知秋爱抚地摸着她的头,从插袋里摸出一个小鸡, “柳伯捏鸡捏狗的本领都是你爸小时候,逗他玩练出来的。”
柳知秋头戴一顶有些发黄的草帽,右手握着长杆,左手架着鹞鹰,来到松柏坡。跟着“哎!”地一声号令,那只鹞鹰敏捷的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打着旋儿,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放光,锁定目标后,“嗖”地一下,像离弦的利箭冲向目标。被锁定的那只麻雀来不及腾飞,已经成了鹞鹰的战利品。鹞鹰抓着本身的猎物,飞到柳知秋的左手上。仆人让它吃掉麻雀的脑髓,仓猝将麻雀支出食袋。又一声呼喊,被吊起胃口的鹞子再次刺向苍穹,寻觅新的目标。不像听到小孩的声音那样渐渐腾腾,欲飞又止,麻雀听到柳知秋的声音闻风丧胆,当即惊叫着分开松柏坡,向故里河南岸的牡丹嘴飞去。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给鹞子掏了几只麻雀?”亚男说。
“谁下的套就是谁家的。”惠萍说。
“明显是我们下的套,咋说是你的呢?”惠萍辩论论。
“惠萍胆量小,我掏得最多!”致祥给惠萍帮腔。
“松鼠是我的!”牛亚男也想要松鼠。
“你才多大一点,够得着麻雀窝?哪一次不是站在我肩膀上的?”亚男说。
“历反!历反!”亚男教着岁旺,岁旺不知所云地反复了一遍又一遍。
“等着我,别急,松鼠咬人哩!”慌乱当中,致祥踩倒几棵自家的谷子,来到惠萍家的地里。一个拖着长尾巴的松鼠,趴在谷穗上吃得正欢,一不留意,前爪伸进马尾骗局。它急于摆脱骗局,越是挣扎,爪子上的马尾勒得越紧,灰褐色的背上一道道玄色的斑纹仿佛也在喘着粗气,两只遭到惊吓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谛视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