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置身事外[第1页/共3页]

“凭这些人有效么？”

大要上看，这只不过是天子小我的悲悼活动，但中国向来就是死人压活人——袁世凯这么高贵的职位，模糊另有“替上死亡”的功绩，天子也不过派了3个亲王“代天祭奠”，六君子不管职位也好，功绩也罢，都不敷以与袁世凯相提并论，但天子竟然在大内亲身祭奠？前面的用心一目了然。

陈夔龙也不觉得意，只不解地问：“香帅，现在群情汹汹，大有以公为魁首之意，您为何躲着不见客呢？”

……

“啊？！”

“我再奉告你两句话。第一句，皇上说了，各省打来的电报不管反对也好，同意也罢，明天一概见报；第二句，肃王爷明天在民政部大堂接管直隶士绅要求速建国会的请愿书。”

“大师只是感觉皇上还信赖香帅，想请香帅进进言，没有让您挑头的意义。”

陈夔龙抬高声音：“传闻另有几个反对剃头辫、建国会的在串连，说要到观德殿太后灵前去哭灵！”

“如何说？”

不看不晓得，一看不得了，陈夔龙吓了一大跳——满是各省立宪派打来的电报，言语平清楚是完整附和九年筹办清单、要求尽快召建国会的援助文章。可清单的内容只在朝会上提过，尚未成议，更未公布，这帮人如何嗅觉这么灵？

按照几个现场目睹的小寺人偷偷传出来的话语：就是太后暂安时也没见天子哭得这么悲伤。到最后几近连肩舆都跨不上去，端赖良弼搀扶才回了寝宫。

“说实话，皇上的主张我都附和，可不能这么快，不能全并在一起来，得一样样来。”

“那也不能刚亲政一个月就把太后定下的东西全给改了——有人一个劲在那鼓噪‘三年无改父之政才是孝道！’”

“陈腐！”张之洞勃然变色，“再说，是父之政！”他特地在“父”字底下减轻了语气——慈禧倒是女的。

“没时候了。”张之洞本来微微闭上的眼睛忽地张得老迈，“前两天我到养心殿去，你晓得产生甚么事？”

“皇上指着一帮人臭骂——‘安庆造反，是朕失德么？是因为朕要变法维新么？是因为朕要广行宪政而造反么？都不是！恰好相反，反动党最怕朕维新变法，最怕朕广行宪政，那样的话他们那一套便不吃香了。你们这也反对、那也禁止，安的甚么心？莫不是反动党的内应？奉告你们，不等反动党打出去，朕先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然后再去煤山。”煤山系明末崇祯天子吊颈他杀处。先人有挽联——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湖广总督陈夔龙是张之洞最中意的担当者，只要他深知张之洞的本性，这群人见不到张之洞便决意走陈夔龙的门路，拜托他去刺探动静。当天夜里，月上柳梢头以后，陈夔龙青衣步行，孤身一人前去张之洞的下榻处。张之洞风俗于早上睡觉，早晨开端办公，一向要忙到深夜，陈夔龙深知他的脾气，登门拜访向来就选在早晨。

甚么——康梁都来了？甚么时候来的？如何来的？天子大赦的上谕方才下发，他们就从地底下冒出来了，这不是有鬼又是甚么？

环绕着九年预备立宪纲领，朝堂再一次成为风口浪尖的大本营。几个月前，慈禧疾言厉色地命令免除陈景仁的职务，闭幕政闻社，压抑了各方面关于要求“速建国会”的请愿，但仅仅过了几个月，兔起鹘落，事情竟然演变到如此境地，真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