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盖棺论定[第1页/共3页]

但李德顺的头砍不砍只是小事，岑春煊的心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的重视力全在于此有关的其他世人之上――打李德顺不是本领，本来就是将死之人，痛打落水狗既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他的气度。他暗里里对张南皮说：“此次奉旨出京，不打他一两个大员震慑群小，不要说皇上那边我交代不畴昔，便是俺老岑‘官屠’的名头都保不住了！”

借着杨士琦之死的保护，岑春煊卖力查办的李德顺一案便更加别扭。本来直隶、山东绅商对李已恨之入骨，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早就有人留意跟踪，证据堆积如山，而李常日借着杨士骧的名头骄横犯警，字典上底子就没有“收敛”二字，现在杨士骧垮台，杨士琦毙命，背景既倒，便是李部下的大小官僚也偶然为他摆脱，不等岑春煊至，早就将他所犯有的大小罪证网罗结束。新任总办大臣孙宝琦固然与庆王、那桐友情不浅，亦不齿李的为人，便连一句好话都不肯意讲――端的是墙倒世人推。

“皇上仁厚！”

甚么，杨士骧也死了？！

“挤占调用仍情有可原，毕竟用于公事，况财务体系不甚全备，不成苛求；然小我贪墨及交友私家断不能容，法部对此有何定见？”这话一出，张南皮倒是松了口气，本来他在湖北任上固然大肆亏空调用银子，但全数用于公事，小我倒是两袖清风、身无余财，糜费二字当得，贪墨二字却毫不沾边。按天子的措置意义明显安然无恙，不免内心暗叫一声幸运！

袁大少爷大病了一场，惊骇与流言几近将他折磨致死，短短几天，本来肥壮的身躯竟然整整瘦了一圈，差点把一条性命也送掉。在别人眼中，他这个农工商部右丞是间隔侍郎比来的位置，可在贰心中，他却晓得，这个位置间隔他实在是太远太远。

“人死为大，杨士骧多年亦有辛苦，此次剥夺财产便可，不必另行减轻。”

“禀皇上。臣等已经查明，杨士骧在北洋大臣任上两年不足，所触及不法银钱出入共500余万两，除少数纯属手续不完整而未及时入账外，其他亏空约478万1249两6钱，此中挤占调用306万9884两6钱；小我贪墨38万两；交友私家133万1365两。”熊希龄将财务审计的成果大抵诉说了一遍，引得世人交头接耳，载泽抬眼望去，张南皮神采大变。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士琦一案移交法部措置，务必办成铁案。”天子把头转向修律大臣沈家本，“卿等既然订正新刑律，朕觉得有一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似可插手，凡官员不能解释清楚之支出且数额过大者，都可参照此条，科罪量刑对比纳贿措置，以免有人存了取巧心机。”

岑春煊“官屠”的名头太响，此番起复再用，直入军机，早有人作顺口溜：“前有曾剃头，今有岑剃头！”曾剃头者，曾国藩也，杀长毛如乱麻。而岑春煊最善于的是剃官之头，是故交还未出都城，各种动静、罪证、控告源源不断而来，依张南皮的说法，“李德趁便是砍上十次头也够了。”

“还是得谨慎，两年前的亏还没有吃够？”张南皮忽地睁大双眼，“你要打谁，我内心稀有――该打！我也绝无贰言，只是……”

“皇上圣明。”

“杨士琦一案臣亦已查明。”赵秉钧出班奏对，“数年来，杨士琦、杨士骧兄弟狼狈为奸，贪墨大量财帛；听闻皇上查账，杨士琦唯恐罪过透露，竟以臣收受杨家兄弟奉送为由威胁臣想体例粉饰；臣被逼无法只好冒充献勾交禁卫军、放火燃烧西大殿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