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字画[第1页/共2页]
“太傅,尚书,这是蜜斯求来的画。”秋菊走至炕边,有些拘束地磕了个头,手上捧着的画倒是纹丝不动。
屋外响起喧闹的脚步声,过了半晌,逐步远处,又只余雨水的嘀嗒声。
山中密树浓荫,云气升浮。古刹时隐时现,掩映于山石、树木之间,一派寂静厉穆之感。
“哼”黄尚书冷哼一声,嫌恶地打量装着画轴的青灰色木筒,也不唤秋菊起家,面色非常冷峻。
纳兰柒厉色瞥了眼还在嚷嚷的纳兰妭,冷着脸怒斥道。
“纳兰柒在欺诈你们!这画是父亲作的,我见过!我这就去把父亲请来!”果不其然,一番话还未落地,纳兰妭已大声嚷了出来,不待世人反应,她又吃紧冲了出去。
但见层峦叠嶂,山势连缀不竭。
纵使心中百般不悦,她也懒得与这倒置吵嘴的二人计算,清了清嗓子,朝门帘外大声唤道。
纳兰柒只觉心中暖意融融,她朝秋菊隐晦地摇了点头,表示本身无甚大碍。
“妙!妙!妙!画师大师总道‘作画应以墨汁淋漓,烟岚满纸,旷如无天,密如无地为上’,我本日方知是何意境!”李太傅抚须拍案称绝。
整幅画最妙的便是屋中人物,虽小却也栩栩如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款款而行的女子,皆高髻长裙,帔帛飘举,手持羽扇子,淡雅清秀。又有身着官袍,高堂阔论的男人,各个头戴乌帽,身穿长袍,须髯下垂,清癯有神。作者略烘淡墨,世人形、神跃于纸上,让人称奇。
“太傅,您莫要再被欺诈了!我这姐姐常日在家就是个偷奸耍滑的。”一道有些稚嫩娇蛮的声音插了出去。
屋子里蓦地静了下来。
画上描画的应是初春时节,雨后雁鸣山清韵的风景。
纳兰柒瞅着面前这张肝火冲冲的脸,眼眸微动,已是心生一计。她偷偷转了转脑袋,见世人皆围在画四周,得空顾及这边动静,因而侧了侧身子,凑到纳兰妭耳边,非常对劲地轻声说道。
纳兰柒倒是心乱如麻,得空抚玩画中景色。
画的竟不是凤凰,而是新雨浸润后的雁鸣山!而她本日拜访的黄府又刚巧在山脚下!子彦先肇究竟成心为之还是偶然之举?
跟着画轴缓缓展开,世人皆倒抽了一口气。
“哟,mm出门向来不带脑筋,今儿倒是聪明了一回。这画是我们父亲的,他和子彦先生习的都是颜派画法,难鉴别的很。至于画上的印章,是我找街边刻章先生捏造的。不过我也不是成心欺诈,你外公和李太傅道行不敷,父亲又在书房,唉,姐姐现下也很无法呢。”
“愣着做甚么!还不去把妭儿拦住!”黄尚书跺了顿脚,皱着眉朝身边服侍的小丫环喊道。
“带上雨具,这气候乍暖还寒的,莫让姐儿淋了雨染上风寒。”黄衣涟也忙忙叮咛。
那丫环大抵是在外头闻声内里喧华好久,因着心虑,脸涨得通红。她虽是径直朝长官上走着,眼神却不断往立在角落的纳兰柒身上扫,怕是担忧纳兰柒是否磕着哪了。
“纳兰柒,就凭你也能求得子彦先生的画?莫不是在欺诈大师?”纳兰妭不知何时挪了过来,斜睨着画,冷哼道。
“你快起家吧,贤弟,为兄实在猎奇的紧,就越俎代庖了。”李太傅轻手重脚地从木筒中抽出画轴,谨慎翼翼地将其平铺在炕边的梅花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