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受听[第2页/共2页]
一步错,乃至步步错。当初,只悔不当初。
眼看皇上若疯颠了般,贵妃心中之余哀思伸展,从多少起,皇上竟也是如是短浅薄劣,他已然是一手遮天,却不想他竟徒然拿了天下性命搏之,而这一搏,全然只是出于他一己并不靠谱的妄念私|欲,好笑不幸可悲,时至现在,他竟然没有一丝悔过,他当真觉得他是对的吗?
“尽人事知天命?”贵妃敛了笑意,面色萧瑟,“若皇上这般顺其天然,又何故会出了这么多事端?何故不以天命释之呢?”
面对皇上的声声厉斥,贵妃无动于衷,她福了福身,平声说道,“臣妾有无所指,皇上天然是心中稀有,不然何故会如此大动肝火?此举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岂不落人话柄?”
贵妃瞥了眼皇上,见他神情凝集紧盯着那奏折,晓得这说不准哪一出又是不如心了,常常这个时候,皇上老是不免心躁气浮,极易烦乱。皇上比来时候,脾气老是不甚合,常常是折子上一语不慎,就会惹得大怒,乾清殿里的杯盏于新近已不知换了多少套了。
皇上眯眼远眺,高空轻云飘飘,红日陋劣,他感慨道,“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瞬息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贵妃方未及接口,皇上又是如有怅惘说道,“人生终是苦短,若也能与日头普通,周而复始,日复一日,该是如何的风景?”
美意本就难却,更别说是美人的邀约,怎能回绝?皇上唇畔涌起一抹笑意,欣然道,“还是贵妃解得君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朕且陪你走一走。”
贵妃哪能晓不透皇上终偿还是贪生的,世人又有几个真正能视死如归的?贵妃直言道,“皇上如果故意,这么就不能呢?民气贵于志对劲满,皇上如果至心匀承刚才之意,自会有红日的运程。”
皇上的脚步霍然顿住,他转头望定贵妃,目光模糊可见狠厉,他沉声道,“贵妃可知本身在说甚?不敢何时何地贵妃夙来都是谨言慎行的,本日怎的反倒是莽撞了?难不成你意下是在暗指朕的不是?”
“如果得以林勋奉告,臣妾倒是千万不能信的,只因为他的态度足以使得臣妾有不能信的来由。”贵妃逼近一步,声色俱严,“皇上能使得动葵敏、琅儿,可见皇上之心已是长远,全不是旁人能猜想的。”
皇上心机碾转了一会儿,向前踏步,沉了声儿说道,“帝王又如何?射中自有冥冥必定,强求了只是触怒天意,反倒是累及无辜。不如顺天命而为。”
皇上仰天笑说,“贵妃这是安抚朕心?”
皇上神采变了又变,恼意、惭愧、烦躁、惊骇、痛恨屡现屡变,然终是软了口气,“朕偶然候也是归于一个怕啊!怎能不怕?朕孤零零了这么多年,一朝触及高高在上的皇权,你可晓得,朕除了惶恐还是无边无边的惶恐,即便是夜里,也是父皇母后狠厉至极的指责。伴随的另有身子无时不在的痛苦,这统统如何能让人真正的安身立所,于我而言,只是废话罢了,废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