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第1页/共3页]
“还是老模样,公子昨日来了一趟,陪蜜斯说了会儿话,蜜斯多醒了一个时候。”
温朔拾起薄毯为帝梓元盖在膝头,坐在她身边。
靖安侯君自班师回朝的那日起便以久历疆场恶疾发作为由疗养在侯府,不入朝,不参拜,不迎客,不出府,太子丧礼仍然。
书房的门半开,温朔停在门口,仿佛怕惊醒房中的人,不再踏进一步。
三个月前帝梓元从西北回京,一身是伤,头一个月,几近很难有醒过来的时候。靖安侯君恶疾复发疗养在府,实在是句实话,只是朝中无人去信罢了。
大靖王朝建朝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和储君的丧礼都是在这场仿佛下不完的大雨中度过。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起,入了后府书院。苑琴朝没心没肺的温朔看了一眼,低声开口:“温朔,你现在掌着东宫属臣,成日里往侯府跑,陛下那头……”
温朔沉默半晌,才道,“帝家,帝烬言。”
出乎统统人料想,储君的丧礼由宗室中最德高望重的齐王一手筹办,却缺了最该列席的两小我。
六合化为一端,风雪把云景山袒护,帝梓元一身是伤单独留在了云景山颠。
温朔一怔,这是帝梓元回京以来头一次提及东宫之事。他神情一敛,暴露一抹慎重,“东宫属臣十二人,两位尚书,三位侍郎,七位侯爵世子已尽归于我之下。”
云景之战后北秦东骞送来降书,愿割城以停歇烽火。春末,三国在大靖军献城媾和,施峥言受令接两国降书,并以这场战役的胜利重新分别了三国的国边界。
在皇室势微帝家如日中天的现在,虽帝梓元称病疗养在府,但她若无异动,也没人胆敢超出帝家去妄言储君之位。
至于天子,太子战亡的动静送来的那日,天子哀恸过分昏于后宫,太病院忙活了三日才把嘉宁帝救了返来。自那日起天子卧病乾坤殿,连三日一次的朝会也是右相主持。
战役的结局和储君战亡的动静是同时被送回帝都的,自那天起,全部王朝仿佛都堕入了一场寂静。
天子病重,储君战亡,皇室内只剩一个无外戚支撑刚满三岁的十三皇子韩云,敌手握权势的勋贵外戚而言,这时的从龙之功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但本该风起云涌的大靖朝堂却出乎统统人料想的平和与温馨。
独占晋南,把持西北军权,得文臣武将佩服,虽现在的帝家早已无需嘉宁帝承认,但天子的这道圣旨还是将帝家的阵容推至了颠峰。
这是一场大靖震慑云夏大陆的大战,也是大靖立国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役。
唯有一头及腰黑发,肩以下,尽白。
韩烨向来没有想过把烬言的身份永久瞒住,竟连这些也早就做好了安排。
帝梓元朝窗外看了一眼,“这雨倒是下的没绝顶了,也不见有歇的一日。”她淡淡感慨的半句,望着窗外的雨滴半晌,俄然开口:“现在东宫如何了?”
大靖王朝立国史上,有此等殊荣的不过两人。二十年前和太、祖创建大靖的帝盛天,二十年后战退北秦守住边陲的帝梓元。
大雨滂湃不灭整整三个月,覆了全部帝都。
云景城一战后,北秦铁骑耗十之六七,三年内无再战之力,与此同时,施峥言统御的东军驱东骞军于大靖国土外,奠定了东境国边界的胜利。
更何况西北之战后戍守边陲的将士战亡二十万不足,边塞很多城池缺兵戍守,帝家二十万雄师除十万回守晋南外,残剩十万尽数留在了西北各城。帝梓元回朝前在军献城颁下了这道军令,此举无异于将大靖西北诸城的兵权独揽于手,动静传回帝都时嘉宁帝已卧病在床,纵满朝哗然,却无人敢在这件事上触靖安侯威势,况天子对此事始终未有半句指责,乃至在养病当中还颁下了独一的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