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1页/共3页]

更何况那人竟也来了这里……

身后的刀戟拳脚声在耳边隐去，虎啸山上大雪始终未停，韩烨抱着帝梓元走过峭壁，一起朝山下步行而去。

“我等岂又不知勾搭敌国将丧一世之名，可我等遵的是君令！”灰衣人被韩烨一席话斥责得哑口无言，怒然开口。

此言自古有理。

“传闻殿下幼时曾师承帝家主帝盛天？”

“殿下，我等遵令而为。殿下何必违逆君父，禁止我等？莫非戋戋一个女子比殿下的江山社稷更首要？”

“君令也会错！”韩烨决然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反复了一遍：“就算是帝王又如何，君令也会错！若国破家亡江山覆，又何来中原百姓和氏族的覆巢完卵？”

“殿下既处宫闱，便知有些事身不由己。”灰衣人点头，“陛下若不能辖制我等，又怎会听任我十人来这西北疆场。本日一战，存亡由命，无可化解。”

“是，殿下。”归西受令，拔脱手中长剑，和长青、苑书、吉利联手朝这三位准宗师而去。

“父皇错了，孤不能错。他做错的，孤会替他为帝家、百姓和天下还返来。至于如何保全帝家，那是孤的事，与尔等何干。”

不要放弃活下去，不要放弃信赖我。

三位准宗师对望一眼，神情沉重。

“三位既知有些事不成为，何不放下执念，尽早转头。若不转头，不管诸位前来受谁之令，对孤而言诸位都行了勾搭外族、诛杀统帅、祸国殃民之罪！依大靖刑法，按罪当诛，孤亦不会手软！”

刀剑铿锵孔殷号令都在耳边散去，帝梓元失了统统力量，终究闭上眼，堕入沉沉的黑暗中。

峭壁后的前锋官吴非见韩烨等人呈现，手疾眼快地收回火折子丢在地上猛踩几脚，长舒了一口气。他晓得轻重，当即向韩烨施礼后领着剩下的几个将士追着运粮车而去。

温朔沉默地望着雪地上的两人，双眼泛红唇角紧抿，垂着的手悄悄颤抖，望着帝梓元神情里带了一抹失而复得的光荣。

雪地之上，归西、吉利、苑书相携而立，手中兵刃尽出守在韩烨和帝梓元面前。

千钧一发，一剑寒光，已成定局的存亡之战被高耸地打断，乌黑的软剑以不成反对之势遣散了帝梓元眉间的灭亡气味。腰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她落入一个暖和熟谙的度量，被人全部拢在怀里朝后极速地退去。

但这一抹情感也极快地消逝，灰衣人盯着韩烨缓缓道：“殿下，陛下为君，您为臣；陛下为父，您为子。老朽想晓得，就算殿下您感觉陛下做错了，您又能如何？现在的朝堂上，陛下不会放过帝梓元，也不会听任帝家强大威胁韩家江山，您如何保全帝家？莫非要弑父夺位、弑君□□、拱手江山让予帝家不成？”

世人眼中阿谁温润驯良的大靖储君仿佛俄然消逝了，即便他垂眼半跪于地让人瞧不清神采，可世人还是能从他身上感遭到那股毁灭统统的残暴杀意。

韩烨毕竟是韩烨，帝梓元的伤势让他方寸大乱，却没让他落空明智。真正让他顾忌的不是这三人，而是那七位行迹不明的准宗师。

若这十人联手，除非大宗师横空出世，不然西北地界上无人可阻。

“难怪。”灰衣人点头，眼底罕见地暴露一抹情感和追思，“殿下的品性不似陛下，和那位倒有九成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