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页/共20页]
院中高树上,不知从何时起挂了一个小少年,春秋虽比他小两三岁,端倪间却暗蕴锋利,如一把出鞘的利箭。
帝永宁没有在乎韩仲远的嘲弄,只是道:“仲远,太不值了。”
唐老丈说着说着,眼眶一红,哽咽之音实在苦楚。即便帝永宁和韩仲远出自武将世家,见惯疆场生离死别,内心也不免凄凄。
汀澜小居灯火模糊,人影微有攒动。两人悄悄邻近回廊,离正房不过几步之遥。许是有些气闷,正房的纸窗俄然被推开,房内风景透了出来。
庄湖正在和即将大婚的季子对弈,管家庄泉走进小声禀告了两句。
“你便单独一人仓猝赶赴苍城,想问个明白。谁料叶家翻脸不认,将你摈除出府,肆意伤人,还烧毁了婚书?”韩子安抿了口茶,慢悠悠接道。
帝永宁(一)
韩子安哈腰捡起,瞥见上面的落款“宁子谦”,这几字笔锋虽稚,却凌厉与内敛并重,倒是真正应了那句“丘壑胸怀,可贵有之”。贰心底一动,了然几分。
围拢的百姓看没了热烈,也不想获咎叶家,张望了一阵便拜别了。
回廊外,清癯的人影埋在月色里,观不到他垂下的面庞,只能悄悄瞥见他手中的梨花因握得过紧而一瓣瓣散落在地。
韩仲远一怔,温馨地听下去。
这句诳之盖天下,倒是究竟。
“永宁经此过后就不再习武?这么说他体内有内力?”韩子安非常诧异,以他的功力竟没看出帝永宁曾习过武。
番外一
“但是……”绿莲声音一低,隐有几分担忧,“蜜斯,固然您本身钞缮了一遍,可传播出去的书画都是宁子谦当初赠与您的。他长留苍城,如果机遇偶合晓得了此事,奴婢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老丈不必过分忧心,苍城南下三百里就是吴城,此乃晋南帝家所辖之处,应能庇佑老丈安稳,我这有些银两……”帝永宁说着就要从袖里掏银子出来,手一伸才发明袖子里空空如也,就连一身袍子也是韩家赠送的,正难堪之时,韩仲远缓慢地塞了两片金叶子在他手里,回转头假装没事人一样。
帝永宁皱眉昂首,微微一怔。
庄锦涨红了脸就要辩驳,又实在寻不出话来,闷闷将手里棋子一丢,“爹,您说如何办,总不能让阿谁宁子谦毁了明日的婚礼,这个脸您不是一样丢不起!”
他话音未落,长鞭破空声猛地响起,殷红的长鞭从空中落下,卷起凌厉的气势朝哈腰的宁子谦而去。
宁子谦望他很久,最后眼落在手间断成半截的木剑上,长吸一口气,将木剑掷于地上,朝韩子安深深一鞠,“永宁受教,请世兄……”
庄泉走进一步,低声道:“老爷,我们府上和叶家一订婚,这半年不见踪迹的人就冒出来了,依小的看,此人八成是个恶棍,见城里各大世族云集,想借着我们两家的名声,讹上一大笔银子!”
已过响午,韩仲远在院子里巡查了两圈,眼睛困得睁不开,悄悄藏在木栏后打打盹。他一身锦衣灰尘扑扑,早已磨损得褴褛。
几句熟络的话一出,韩子安自疆场里的不拘便带了出来。宁子谦也不难堪,坐了下来。他恰好朝窗外一望,见斜对着叶家大门,便知刚才一幕被人尽收眼底,面上不免带了些许讪讪,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