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1页/共4页]

经年以后，君行臣礼，竟是此般情状，实在唏嘘。

第八十章

韩烨执黑，帝梓元执白，两方入棋厮杀，仿若当年西北之时沙盘演练之景，帝梓元心生记念，神情全然放松，沉浸于棋局当中。

石亭里，韩烨始终是施礼之态，直至那尽是怒意的脚步消逝，直至亭中茶水冰冷，直至春雨蓦地降下，落一地波纹，他才缓缓直起家。

以她过往的脾气，昨日他虽说得委宛，但本日也不该再来才对。

念及韩烨，帝承恩心底酸楚欣然，却恭敬地点头，“是，娘娘，承恩这就去办。”

“让她出去吧。”谨贵妃沉默半晌道，神情倒是安闲。

谨贵妃话音刚落，芍药小声禀告的声音已在殿外响起。

无声无言，他双眼缓缓合住，遮住了寂聊苦楚的眼。

“孤现在弈棋暖和保守，心性淡然，已不若当年。”

“娘娘，陛下虽逝，可娘娘万金之躯，很多事情娘娘不必亲手去做。现在朝堂震惊，小殿下储位不稳，各府女眷亦是京中一股相称首要的力量，承恩鄙人，愿为娘娘招揽各府命妇，在娘娘御前效犬马之劳。”帝承恩伏倒在地，神情诚心。

有温茶递到手中，韩烨恰好口渴，握杯轻抿，茶香入口，他神情一怔，眼底淌过庞大的情感。

“将功赎罪？”谨贵妃淡淡打断她，抬开端朝跪在地上的帝承恩看来，“陛下已经不在了，你手中的力量已尽归我绮云殿统统，你拿甚么来为本宫将功赎罪？”

“芍药，替本宫换衣，本宫要亲身去迎两位王爷。”

“前路漫漫，你……保重。”

“娘娘，您……？”

可未想到，现在的韩烨却连一句哀告的机遇都不肯再给她。

谨贵妃练笔的手未停，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帝承恩眼底泛出多少难堪仇恨，晓得谨贵妃是因为科举舞弊的案子败露迁怒于她。现在嘉宁帝已死，她手中的力量尽数归于绮云殿，除了凭借绮云殿，她在京中已无安身之处。

如果十四年前阿谁抱病重症的少女亡在帝北城，哪来现在各种，太子和她也必不是本日这般结局。

“如若……”帝梓元的声音干涩疲累却又铮铮入耳，她握着棋子的手不自发收紧，缓缓开口：“如若不为大局所想，权当只为故交，你是否……”情愿留下？

帝承恩声音一滞，神采青白交叉，顿时涨得通红。她自小虽被关在泰山，倒是以帝家女的身份被扶养长大，这些年在京中有嘉宁帝庇佑，普通的贵妇皆给她三分薄面，还从未有人如谨贵妃普通劈面给她尴尬。

天家难测，情面凉薄，她现在算是体味得十足透透。

帝梓元平生桀骜不驯，即便是当年背负血仇一身孑然入京时也从未低过甚。不顾韩烨昨日推拒，她本日重入帅府，甘心低头再问这一句，便是为了将他留下。

先帝驾崩，未给小太子留下传位圣旨，现在朝堂被帝氏把控，谨贵妃怎会如此沉得住气。莫不是她觉得拿了本技艺中的暗卫力量，自此便可高枕无忧？

帝梓元扫了韩烨一眼，轻叩一声，随即坐到了石桌旁。

“娘娘。”帝承恩跪倒在地，“是承恩办事倒霉，差点扳连娘娘和殿下，承恩罪该万死，还请娘娘看在这几年承恩伴随在侧的情分，让承恩将功赎罪……”

帝梓元眉角轻挑，观韩烨情感盎然，也来了兴趣，紧落一子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