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共4页]
“帝梓元,朕知帝家军亡于西北是人间惨事,可这件事绝非儿戏,你如何能证明?”嘉宁帝摩挲动手上的扳指,道。
不知从何时起空中飘起了雪,像是映着老者哭泣的低诉普通。任安乐昂首,望着漫天飞雪,俄然想起她帝家被满门抄斩那一日,帝北城也是一日大雪未停,她当时的满心悲怨和这老将何其类似?
“十年前侯爷底子没有误收假信,而是收到了从都城来的密信后才会领着骑虎帐的将士去了青南山。”
任安乐哈腰,低身,半跪于地,生生托住老者的肩,将他缓缓扶起。
衰老的声音在石阶下响起,世人齐刷刷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盔甲的老者从石阶下行来,他的盔甲很旧很破,却擦得干清干净。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但迈下的步子却果断非常。
黄浦神情微凝,想了想,面庞有些惶恐,“靖安侯爷当年遭人构陷才将帝家军远调西北,那晓得这件事的除了靖安侯爷……就只要那颁下假皇谕的人!”
跟着黄浦话音落定,仁德殿外一阵死寂。当年那人究竟是谁,不但害得帝家百年名声毁于一旦,连那八万将士也残暴的一个不留,的确令人发指。若帝家军真是因为这个启事才惨死西北,那也太冤枉了!
此话一出,世人一惊,不是说青南山一役的将士早就不在人间了,任安乐竟还能将当年的青南城副将给找了出来。
嘉宁帝摆手,眼沉如墨,“张坚,你如何晓得送信之人来自都城,又如何肯定便是此信号令忠义侯截杀了帝家军?”
张坚朝左相望去,目光沉定,“相爷,草民从西北边疆万里赴京,莫非就是为了扯谎话不成。”
以忠义侯的谨慎,如果晓得副将得知了本相,底子不会留他活到现在。
“草民是十年前的青南城副将张坚。”张坚起家,回。
“草民气中疑虑未消,便在回城之时寻了个借口返回了青南山,当时已至拂晓,天已视物,草民在山腰和山底瞥见……”他顿了顿,声音干涩老迈,“漫山遍野的帝家军都没了命息。草民惶恐大骇之下,未敢逗留,转头便回了青南城,不敢对人提起半句。第二日,帝家谋逆的动静传来,草民当时还模糊窃喜,觉得侯爷是奉皇命如此,哪知数今后,陛下劝降帝家军的圣旨传来,草民如好天轰隆,惶惑不成整天。这一役后,侯爷连续将参战的马队同袍遣送至各边陲小城,草民也不例外。今后远居边塞,一晃便是十年。”
任安乐的声音不大,却不成谓不动容,满殿朝臣心生感慨,直叹这个真正的帝梓元倒是传承了帝家风骨,很有当年帝家主的气韵。
众臣瞥见刚才尚算沉着的陛下顿时冰冷的神采,心底一凛,莫非是出了甚么事不成?
韩烨昂首朝任安乐望去,眼底拂过一抹感喟,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直至此时,这一桩公案总算有了定论,众臣心底悬着的石头正欲落下来。哪知,任安乐清冷莫名的声音将这块石头一下子便提了上去,不带半点含混。
“陛下,草民晓得十年前的青南山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任安乐这一问,逼得嘉宁帝进退两难,若答“信”,那这件事便会顺藤摸瓜,从忠义侯身上持续查下去;若答“不信”……嘉宁帝苦笑,广场之上,文武百官,另有谁会不信这老将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