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页/共4页]
右相拆开信封,仓促扫了几眼面色大变,翻来覆去将信函看了好几遍也没说出半句话来。他朝任安乐看了一眼,拿着密信肃眉走出宴桌,行到御台前,朝着嘉宁帝跪下,一言不发。
嘉宁帝朝后靠了靠,望向百官:“朕向来没有写过这封信,更没有派人将这封密信送往帝北城的靖安侯府。”见众臣神情猜忌,他接着道:“朕听闻天下间怪杰异士多有,寻出一两个来仿照朕的笔迹亦不是不成能,魏卿,你说是否?”
嘉宁帝被问得一滞,沉默下来。
刘太傅稳了稳身子,面庞刹时颓老下来,朝任安乐深深一鞠,“老夫审案不明,冤枉了侯爷和帝家,实在愧对靖安侯,愧对帝蜜斯。”
嘉宁帝一望众臣神采,便晓得他们心中所想,眉头皱了起来。任安乐不过一句话,便让满朝文武都朝帝家挨近。一个十八岁的孤女,如何会有这等骇人的心智?嘉宁帝盯着举头而立的任安乐,心底竟有微微冷意。
“是,这上面的确是陛下的笔迹。”
任安乐沉默片息,缓缓扶起刘太傅,一字一句道:“当年定下帝家谋逆之罪的不是太傅,判我帝家满门抄斩的也不是太傅,太傅不必如此。”
刘太傅起家,点头,神情严厉,“当年这几封手札带回都城后,乃我亲身鉴定,确切是北秦王印。”
她转头朝刘太傅望去,“若当年满朝高低有一人能看出马脚,那幕后之人的谋齐截定功亏一篑,我父亲必不会背着委曲,十年来受尽天下骂名!”
“那王印但是完整无缺?”
任安乐点头,一双眼乌黑沉寂,“臣信。”说完,她将右相扶到坐席上,才回身道:“陛下,先不管这信是谁所写,臣敢问一句,天下臣子如有谁接到了这封密信,会如何去做?”
刘世杰一怔,点头,“天然是完整无缺。帝蜜斯此话何意?”
当年帝家谋逆之事连累甚广,颤动朝野,本应细心审案,谨慎立证才是,可恰好此事是皇家忌讳,没人敢深掘,一旦寻到了证据,便草草结案,乃至于连如此较着的马脚也没瞧出来。
任安乐模糊动容,眼底划过一抹感激。
此话一出,众臣心有戚戚。是啊,若不是皇家雷厉流行地将帝家连根拔起,能和皇室比肩的百年世族,何至于瞬息间毁于一旦。
众臣心中一凛,齐刷刷朝石阶上的右相与任安乐看去,陛下不会是想……
赵福讪讪接过,轻手重脚拿到嘉宁帝面前。
嘉宁帝闻言拆开信笺,沉声道:“帝梓元,你如何能证明这上面的北秦王印为假?”
她从挽袖里拿出一封手札,高低垂起,“这是我父亲十年前收到的一道谕令……”她顿了顿,“这封密信谕令我父亲麾下的秦昭将军领八万帝家军化零为整奔赴西北,与青南城守将在青南山下合击北秦雄师。”
“此事关乎帝家谋逆与八万帝家军命丧青南山的本相,非一家之事,乃大靖举朝国事,你将后妃公主与各府命妇送回斑斓殿憩息。齐妃,朕将后宫交给你了。”
天下间能号令忠义侯的屈指可数,更何况依任安乐所言,这还是御旨!大靖朝有几人能颁下御旨!
任安乐举头,“陛下,上面刻着的王印底子不是北秦王室统统,因为十年前北秦至公主浔阳一时错手,将王印砸破了一角,自此今后北秦王印便不再完整。北秦与我朝连连交战,邦交极少,以是我大靖高低无人晓得北秦王印早已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