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页/共4页]
饶是魏谏做了几十载丞相,波折平生,也被任安乐这句惊世骇俗的话震得一愣,但也幸亏是他,右相深思半晌,竟然神来之笔来了一句。
太后沉默下来,她暴露怠倦的神情,低声对嘉宁帝道:“天子,我老了,朝政之事本不该插手,此事完后,我便去泰山礼佛,过几年再返来,但忠义侯府……不能动。”
她在大靖的名声虽不若当年的韩子安和帝盛天普通容显云夏,可数十年以后,却无人不恋慕她这平生的运道。
任安乐朝右相深深行了一礼,“相爷本日之义,安乐定不敢忘。”
沅水阁外,韩烨疾走的脚步顿住。
右相抖了抖斑白的胡子,暗自感慨,这般脾气,倒很有几分当年帝盛天的影子。
“请任将军到书房。”
帝梓元七岁那年在靖安侯府题字,从书房门口摔下,脚上受了伤,即便是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脚踝上仍然留下一道半寸的疤,为了这件事,他受嘉宁帝怒斥,在侯府照顾了帝梓元整整旬日。
“就事论事。”右相非常凝神,神情慎重起来,“太后出世北方大族郑家,自小熟知经纶,又有建安侯府的外戚之力为其护航,有此才气不敷为奇,不过……恐怕如果太祖活着,也会对太后非常不测。”
但是刚才,帝承恩的脚上,底子没有一点伤痕。
韩烨点头,没有多谈,氛围有些沉默,他朝桌上瞥了一眼,“这是……”
“不过,太后确切饱读诗书,陛下的发蒙之师便是太后。”右相回想过往,不免带了抹欣然。
任安乐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这两日窝在府里翻看古书,才知大靖建国实在不易,只是别史中对太祖提及过少,相爷历经两朝,可否说说太祖和太后立国时的景象?”
更何况,她和帝盛天生在同一个期间,平生锋芒却未被其掩尽。
嘉宁帝神情微有不忍,叹道:“母后,但是有事瞒了儿子?”
云夏这块地盘上数千年王朝变迁,大靖立国不过数十载,史官誊写的史籍并不算多,但任安乐带来的几近尽是建国以来攥写的别史。
但世人皆知,贤人之品亦难十全十美,更遑论慧德太后只是个浅显的凡人。转念一想,能活着家大族、后宫排挤中笑到最后,让独一的儿子即位为帝,稳坐慈安殿的人,平生境遇又怎会浅显。
慧德太后这个女人,即便是其亲子嘉宁帝,也一定能对其体味通透。
任安乐朝外间看去,已近傍晚,她起家,朝右相到:“本日得相爷所言,受益匪浅,他日若再有疑问,定来向相爷就教。”
韩烨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暖和,这还是她住进东宫后韩烨第一次来沅水阁,帝承恩心底酸涩,行了一礼回:“得殿下顾虑,我统统安好。”
“那就好。”韩烨走进房,见房中安排尽是华贵珍惜之品,微有些惊奇。
此时,慈安殿,嘉宁帝对着神情冷凝的太后,非常无法。
“你的字还和小时候一样,非常锋利张扬。”韩烨笑笑,转头,将纸放到帝承恩手中,道:“你之前为侯府书阁提过字,可还记得?”
右相眯了眯眼,笑了起来:“如果安乐另有想晓得的,固然前来,老夫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