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1页/共4页]

未等左相靠近，韩烨身边的禁卫军长戟横立，将左相拦了下来，防备地看着姜云。

惊呼声此起彼伏，他瞥见不远处的百姓和禁卫军眼中有难以粉饰的错愕慌乱，就仿佛产生了甚么惊天动地的事普通。

“没错，大靖子民会赞美你们哑忍仁义，可对陛下而言，这就是儿子和臣子的两重叛变，且会沦为天下笑柄。韩烨，你说以陛下的气度，魏谏能活到几时，方简之能活到几时？”

此时棋局已近序幕，白子大破长龙，气势如虹；黑子情势危急，被逼四散，城池失守。

“你是天子，是这万里国土的仆人，为何不肯信赖臣子，不肯信赖为你出世入死、笨拙如此的帝永宁？”

韩烨立在不远处，扶着长剑，仍然一副高洁高贵的模样。

棋局尚未结束，吵嘴两边厮杀惨烈，黑子步步被困，白子趁胜追击将之蚕食。

这十年，帝盛天究竟教了一个甚么样的帝家担当者出来！

温热的鲜血从脖颈上喷涌而出，煞是可怖。左相终究明白过来，他乃至都还来不及回想本身跌宕起伏的平生，就已经到了死去的时候！

皇城之前，重阳门外，落日西下。

姜瑜在这人间最后听到的话，是韩烨格外沉着的那句――“唯我一人罢了。”

左相闻声韩烨的声音，望着面前乌压压的守宫禁卫军，阴沉地回转头。

他竟然输给了帝梓元。

守宫的侍卫见下来的是左相，皆是一怔。

嘉宁帝神情一变，怒道：“猖獗！帝梓元，记清楚你的身份，就算是帝永宁，也不敢在朕面前如此张狂！”

他从顿时跃下，恰好落在左相不远处，毫无神采。

“归元阁，父亲的书房。不知陛下是否信佛，可听过“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句话？梓元以为这封信笺的呈现便是应了此意。”

“父亲善棋，平生让你，不赢一次，他尊你为皇。我……不会如此。”

帝梓元眸子里浅浅的旋涡一圈圈荡开，似卷起惊涛骇浪，又似安静无波。她将手中最后一粒黑子放在毫不起眼的角落，一字一句如是道。

左相刚从颠簸的马车高低来，头发狼藉，神采惨白，活像个七老八十受尽培植的老太爷。围拢的百姓想必也传闻了黄金的动静，对左相指指导点，眼底俱是鄙弃之色。有些不识文墨的粗男人乃至不时呔两声，朝他吐口水。

隔着雾气，帝梓元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在嘉宁帝的谛视下放到棋盘旁。

上书房内，凛冽的诘责声消弭在环绕的茶雾中。嘉宁帝落子的手僵住，缓缓抬眼，眉宇肃冷，沉默半晌后冷声道：“帝梓元，朕看在你帝家昔日之功和你父亲的情面上，才对你一再容忍，帝家之事早有定论，你说的是甚么混账话！”

嘉宁帝少时习棋，平生对局无数，只输给过两小我。或者说，只要两小我敢赢他――先帝和帝梓元。

他到底身份不普通，且手无缚鸡之力。几个侍卫对视一番，放下长戟给左相让开了路。

“是吗？”帝梓元抬了抬眼，“陛下，众口铄金，流言和猜忌是人间最可骇的利器，如果我将这件事传至官方，您感觉百姓和朝臣当真会毫不摆荡？”见嘉宁帝皱眉，她笑了笑，唇角微讽，意味深长，“一个操纵亲母和长女的帝王，世人能有多尊崇？不如您来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