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五章 血引泰山震[第2页/共2页]
话音方落,隔壁禅房的屋门俄然敞开,一个面貌俊美的男人徐行而出,那男人眉心似有忧愁,一身月白华袍衬得他非常高雅冷峻,只闻他对着喻道纯轻唤了声,“道长。”
张均枼回过神,“我不悔怨,”语罢抢过符水一口饮下。
喻道纯侧身,“另有八个月。”
可张均枼并非如此假想,她觉得,他会是以事而自暴自弃;她觉得,他会是以事而痛心疾首;她觉得,他的那番豪情壮志,是为江山社稷而生,是以,她要保他。
张均枼闻言抬眼,终见“白云观”三字,甚感欣喜,她本觉得她不能对峙走到这儿。
张均枼这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正要跨步,却闻那小羽士在她身后又言:“女施主不成随行,请至别处稍等半晌。”
“道长能够取我的血了,”张均枼伸脱手,望着喻道纯斩钉截铁道。
“好,我情愿,”张均枼言罢目若溪水,热泪充盈。
“我若无七情六欲,便不会再有喜怒忧愁了,是吗?”
“人若偶然,便无七情六欲,同业尸走肉。”
“本日拜见喻道长,是有一事相求。”
“娘娘想如何保太子的储君之位?”
张均枼欠身谢礼,随小羽士出了禅房,喻道纯凝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可惜,点头感喟道:“唉,世人总被情所困。”
她记得那日喻道纯找到她,直言她今后将嫁与帝王,将来定是母范天下之人,现在朱佑樘储君之位即将不保,她定然要寻他求个解法。
喻道纯兀自拿起罗盘托在手掌上,凝着张均枼道:“贫道是削发人,不杀生。”
张均枼知他此话何意,见他将罗盘托在手内心,未曾多想便以短剑将手指割破,滴了滴血在罗盘上。
“娘娘果然来了。”
劈面走来一个面孔稚嫩清秀的小羽士,至此躬身与张均枼施了个礼,昂首语道:“师父已推测施主会到此拜访,请随我来。”
提及民气所向,易储之事天然有东宫一党中人悄悄与太子禀报,提及此事,朱佑樘并无多大的反应,换句话来讲,他倒是但愿如此。
“是。”
喻道纯亦直言不讳,“代价就是娘娘的血。”
从皇宫到白云观,这整整半日的脚程,于平常百姓而言已非常疲累,于张均枼这类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令媛蜜斯而言,更是一样苦不能言之事。
易储并非儿戏,此动静朱见深不过与几位内阁大臣提过几句,不想仅这半日的工夫,此事便已在朝中传开了。
喻道纯这便拿起符纸,不知使了甚么体例,竟让符纸自燃起来,待符纸将近燃尽时,又丢在那碗水中,稳稳铛铛的端起来放在张均枼面前。
若说她如此苦心徒步走至白云观是为何事,天然是为了朱佑樘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