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依稀旧人怨[第1页/共3页]

“你才活现世，”攸宁见她这般，便更是来气，“那首儿歌你我儿时还曾唱过，可别说你不记得了，你敢说你当初没受过张家人的恩德！”

到底是这里的主管，在宫里头摸爬打滚多年，瞧着虽是年纪悄悄的，说话倒是如此老沉。

燕绥并未答话，单只回身凝着身后的女子，还是冷言冷语：“周女人今后好生在这儿住着，如有甚么不适，大可与都人说，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是不会虐待你，”说罢，朝着她身后的两个都人使了个眼色，“还不快些服侍周女人用膳！”

燕绥自是无需顾忌巧颜，高天子建国初便立下端方，后妃‘率由儒族单门入俪宸极’，凡天子、亲王的后妃宫嫔，均以选淑的体例，自家道明净的初级官员或是布衣百姓家择选，亦禁朝中大臣进献美女。

燕绥方走，殿内便已有人唏嘘群情，这位周女人毕竟是燕绥姑姑亲身带出去的，虽说姑姑与她言语间面色如初，可仍叫人感觉她来头并不小。

“令媛蜜斯就是令媛蜜斯，果然是……”

“诶，你们晓得嘛，我传闻呀，太子妃是早已定好的，我们不过就是个帮衬，逛逛步地罢了，怕是终选那日连太子的面儿都见不上呢，”殿内模糊约约传来这么一句话。

“真的假的，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可不能胡说，如果叫姑姑听去了，必是要受罚的。”

巧颜见势忙不迭言道：“我叫王巧颜，也是太原府的，我父亲叫王回恕，”杜口又望着张均枼，和颜问道：“诶，你叫甚么？”

这一闹，倒是叫张均枼有些心神不宁，她不知，本来淑尤与攸宁儿时竟也唱过那首儿歌，想至此，不由酸楚，轻叹道：“这些不过都是坊间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旁人都道是奇事，便信觉得真了。可到底还是不成信的。”

本来说话的那淑女将声音压得极低，“天然是真的，我方才出去解溲，偶然间听到姑姑与一个都人讲的。”

闻名誉去才见原是巧颜，正指着周女人，“诶，我问你，方才为何是阿谁燕绥亲身带你出去，该不会，她们说的阿谁太子妃，就是你吧？”

淑尤未曾想她会如此，见屋中蓦地静下来，一时竟涨红了脸，只乜了眼，喃喃道：“活现世。”

“只是那首儿歌我已好些年未曾听人提起了，那户人家也早在十年前就已……”还未及攸宁言毕，淑尤在旁听得便有些沉不住气，赶紧掐了攸宁的左腿，低声怒斥，“你少说两句，可别惹上甚么事端！”

周女人仿若未闻，拿起筷子兀自用膳。

终有一人笑出声，不由讽笑道：“竟另有如此笨拙之人。”

左钰坐于攸宁之右，见攸宁红了眼，正想安抚，却被张均枼一个眼色给唤了返来。

攸宁吃了痛，一把推开淑尤，快速站起家，喝道:“你干甚么！”

还未及燕绥言毕，周女人便已开了口，“贱名有卉，祖家山西，太原。”

“诶，问你话呢，你这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可燕绥姑姑今儿个说的那些话我是听得真真儿的，我还能辟谣不成？”

张均枼凝着她，见她眉心那一颗显眼的红痣，眸中竟闪过一丝仇恨，目不转睛道：“我姓张，叫均枼，我另有一个同胞姐姐，叫审言，只可惜，她在我六岁那年便已死了，巧颜姐姐想晓得她是如何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