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惊见南天竹[第1页/共3页]

“药方？药方在太病院，女人的药是奴婢今儿个早上去太病院抓的，返来时药便利也叫太病院留下了。”

“那药你喝了！”未等张均枼言罢，朱祐樘便孔殷打断，面色亦是凝重。

“畴前在……”四喜说着忽而闭了嘴，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甚么说不得的奥妙，又仿佛极其忌讳，“呃，畴前在那边儿服侍旧主子，她曾教奴婢识了几个字。”

“若你不肯，那就罢了，我另想体例便是。”

“这是南天竹，虽可入药，却有剧毒，多食必死，”张均枼说话间掠过南天竹，“今儿凌晨在我的药渣里头瞧见的，可南天竹底子……”

朱祐樘迟疑不减，虽说天已至亥时，可太病院定然有人值夜，现在实在是去不得。

“我……”张均枼本不肯告之此事，可一见他的墨眸，心中便有所动，只好将手中的南天竹摊开，“你可知这是甚么？”

四喜见了张均枼神采反变得有些不天然，两手背在身后，仿佛拿着甚么见不得的人东西普通，如此一来便叫张均枼更加思疑，指不定药中的毒就是她做的手脚，抑或是四喜手上有她想要的药方。

“我想，去太病院。”

药渣中有几枚指甲大小的黑球格外显眼，张均枼取来筷子扒开堆在上头的残渣，捻起黑球细心看了看，才瞪目惊道：“南天竹！”

“为何？”张均枼亦显讶然，“南絮姑姑……莫不会也如畴前那位陆司仪那般凶恶？”

张均枼闻言当即展露莞尔笑容，“那就有劳百户大人了。”

说话间张均枼又下认识的瞥了眼药罐子，总想畴昔瞧瞧，可想想这个四喜身上有诸多疑点，便也作罢了，“这个时候南絮姑姑怕是起家了吧，你这《诗经》也该送归去了不是？”

四喜撅了撅嘴，毕竟还是极不甘心的移步至张均枼身侧，一面又略显娇俏的将手上的东西递交给她。

方进太病院的大门，张愉便提着包药材作势要走出去，劈面撞见朱祐樘与张均枼，当即躬着身子，见礼道：“百户大人。”

“这么说，你日前也识过几个字？”

“奴婢自打四年进步宫起便一向想识字，今儿见着南絮姑姑顺手把书搁在偏殿了，便……”说话间四喜的声音愈发的低，“便偷偷拿来，想多认几个字。”

是夜，绛雪轩外还是乌黑一片，独独偏殿内燃了烛火，满屋子的茶香。

“我这几日喝的汤药效果普通，便揣摩着若能添上一味药材，或许能叫我快些规复，你可见着那药方了？”

“我知如此有些失礼，”张均枼见他仿佛有所动容，便使了欲迎还拒之计，“百户大人如果不肯，我自也不会强求，夜深了，我归去了。”

张均枼回顾见张愉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蹙眉，又多了几分思疑。

说来虽已进宫好些光阴，可张均枼仿佛还从将来太小厨房，咸阳宫虽非主子们住的宫殿，可这厨房看来也并不小，毕竟这里养着六十几口人。

“我晓得，”张均枼见他神采仿佛有些许不甘心，故而言语间也不似昔日那般干脆利落，反是略带哀告之意，“你是锦衣卫百户，你那日叮咛尚服局连夜为我赶制大氅，足可见你在宫中说话的分量，那想来你要进太病院，也驳诘事吧。”

朱祐樘轻放下茶盅，“太病院我倒是能够出来，不过这会儿已近亥时，只怕承天门已关了，”朱祐樘自是万般不肯带张均枼去太病院的，太病院上高低下院使杂役，可都是认得他的，到时人多口杂，谁如果说漏了嘴，凭张均枼这般聪明，定要知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