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乔居[第3页/共3页]

行昭笑着让莲玉收了，又关照了几句，让行晓她自个儿好好歇着。

府里四通八达的动静传得极快，将点完鞭炮，二夫人就带着行明过来了，行昭行过礼后，怀里就被塞了一个锦囊，二夫人柳叶眉一弯，笑着说：“恭贺搬家之喜！我们四女人长大了，也分院了，快带着行明四周转转，好好行地主之谊！”

行昭笑一笑，穿过游廊，见太夫人穿了一件深绛红色七珍纹杭绸褙子，额上箍着茶青色兔绒抹额，正由张妈妈扶着乐呵呵地向外走，太夫人说她要亲去给行昭挂上楠木镇宅。

行昭的小苑唤作怀善苑，在正院的东北角，原是贺琰的胞妹，贺太夫人的嫡长女贺琉的居处，共有上房五间，偏厢三间，另有围着篱笆精美新奇的小花圃一个。

行昭只窝在软垫团子里点头，有些想哭，却也晓得不能勾起太夫人更深的思路：“晓得了晓得了。您就别唠叨了。我总日日还要同您存候呢。父亲不管如何也是我父亲，行昭内心都明白。”

坐屋子，也是大周的风俗，让男性长辈在小辈房里镇一镇，与挂楠木点鞭炮一样的事理。

行昭赶快上前去扶，和太夫人一前一后做上辇轿往小苑去，前面跟着一行或抬箱笼，或提着承担的主子，另有四个十岁出头的小女人，同一穿戴秋香色小袄，低着头跟在背面。这就是新来的四个二等丫环，行昭的眼神落在此中一个眼睛大大，鼻梁挺直的小娘子身上――她的哥哥在贺琰身边做小僮子，虽不是要职，却日日不离贺琰。

到时，大夫人已经候在了门口了，行昭先行下辇，目睹自家母亲穿戴一裳鲜桃红万字连纹比甲笑意盈盈地去搀太夫人，便灵巧跟在背面，边走边听前面说话。

太夫人能掌住贺琰身边的管事，她没这个本事，只能从不打眼的人身上动手。

行昭心头嘲笑，明晓得贺琰的慈爱是水中月，镜中花，本身竟然还心有等候。

“…备了五大串鞭炮也不晓得够不敷放…中午让厨房特地整治了一桌席面，也把府里的孩子们都请来了，孩子们都渐大了，能聚一次是一次…我们就在正院吃，备了您爱吃的烩八珍..”

太夫人听得连连点头，这时候也不肯意再去挑儿媳妇的错处，自打晓得了贺琰与应邑的事儿后，她便对大儿媳妇宽大了很多。又见这怀善苑焕然一新，叶子都没沾上昨夜的雪粒儿，内心勾起了对远嫁女儿的思念，直说：“好好好，我们去挂楠木，点鞭炮！”

这回轮到行明大惊：“你如何晓得！？”

曲终人散，怀善苑里终究规复了安宁与喧闹，午后的夏季，有风绥绥而来。

太夫人蹙着眉头一昂首，却瞥见行昭眉眼间一派风景霁月与安闲大气，又将心放下了。这整件事就像一块磨刀石，直面磨难与风波，比甚么都强。摆布还要她拦着，应邑能翻起甚么浪来。想了想，带着人走了。

王妈妈从暖阁出来，望着天欢乐极了，连说：“好兆头好兆头，连续几日都没出太阳，今儿可真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