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殷玄黄[第1页/共4页]
他出去,还没说话,大桌上便有一人不耐的捂住鼻子:“大过年的那里来的乞丐!快走,快走,没得扫了爷们的兴趣!”
也幸亏这个时节另有店家肯开门迎客,若不然,吹箫说不得要寻一个破庙残屋姑息几日。因这店里住的也多是来不及归家的客商,出门在外的,也算是有缘,辰时将过,便有伴计来敲吹箫的门,道掌柜的请去吃酒聚欢,同去的另有天字号的几位客人。吹箫欣然应允,除夕的,别家的欢闹总不免衬出本身孤家寡人的寥寂。这日子老是让他想起娘刘芸,当时候纵使一家只要两人,他娘也有本领把家里整的热热烈闹的。这七年,他一人在那石室里,不知光阴到也无甚毛病,只今岁出关,听着热烈的爆仗声,内心不免空落落的,掌柜的聘请,多少让吹箫生出些感激之意。
吹箫笑起来:“今儿若非托老大哥的福,这好酒恐我也沾不得,既如许,我便送老大哥一句话――明日中午三刻,无妨到大雍城东五里寻寻。”
那老乞儿听了吹箫这话,如遭雷击,右手陶碗掉在地上,摔成粉碎,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吹箫,仿佛见鬼:“......你......你是如何晓得的!”
“西门吹箫。中间慢走。”得了那墨客的名字,吹箫也算是心对劲足了,也就离了桌子,预备上楼,然将将走到二楼楼梯口,一股阴寒之气便蓦地发作出来,吹箫的神采立时青黑一片,脚下也不稳起来,吹箫内心一沉――阴煞竟然在现在发作了!并且,阵容如此狠恶。
这就是极好的奖饰了。老乞儿就大笑起来:“谁说不是咧!”那墨客也是笑,又给吹箫满上一杯,喝了三四盏以后,吹箫面前就有些微晃了,他摆手回绝那老乞儿的添酒:“我这就够啦。这守岁总不能叫我睡着畴昔。”守岁便是辞旧迎新,也是祈福换运的最好机会,这个时节吹箫可不想放过。
老乞儿内里不由迷惑,游移道:“此话,是何意?”
吹箫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听着乐,偶尔侧头打量窗外的烟花,就在那菊花瓣款式的烟花在天空坠落之时,那大桌右旁单独坐着的墨客侧过了头,正跟吹箫对上眼。
那老乞儿也不知客气,伸手去了酒坛子,便倒了八分满,先是沉醉的闻了闻,饮上那么一小口,随后便将剩下的一口气倒进嘴里,顿时那乌黑的老脸上便涌上阵阵潮红,一盏尽,那老乞儿大喝:“好酒!这泾阳曲用的是正宗的倒水湾水,酒劲绵辣,我多少年没喝过啦。”
殷玄黄此时刚除了外衫,筹办沐浴,就听到门外一阵不规律的拍门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有破门而入之感。眉头一皱,他拉开了房门,一个身影便随之倒了下来,殷玄黄下认识的接住,刚把纤细合度的身子揽进怀里,就冷不防的被圈住了脖子,头被霸道的拉了下去,随即一个冰冷柔嫩的东西便覆了上来。
那乞儿咧嘴,笑嘻嘻的道:“各位爷,今儿恰是除夕,老乞儿一人过也嫌寥寂,过门见几位爷欢闹的叫民气痒,便厚着脸皮,讨一个热烈,也叫老乞儿跟大伙一起守守岁,沾沾诸位的福分。”
吹箫虽有所策画,然克日却不是好机会,今儿但是大年三十。这十仲春尽的,俗云‘月穷岁尽之日’,士庶家非论大小家,俱是要洒扫门间,去尘秽,净庭户,这一年了,也需换换门神,钉上桃符,另有那春牌也得去旧换新,遇夜还要备迎神用的香花供物,用以祈求新岁之安。三十这天家家都得由族长领着祭奠祖宗,一来可告慰祖宗在天之灵,二来也是求个庇佑,凝集宗族旁支心力。每家每户都忙着除旧迎新,走亲探友,便是出门摆市,也不会有人求卦问卜。这事儿说不得要比及上元佳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