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有所求[第1页/共2页]

“但是师父……”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知名六合之始……”

“王图霸业千秋梦，切切念念不成舍；古今来往多少事，都付杯酒笑谈中。我们是方外之人，守着方寸清闲之地就行，尘凡俗世的功名利禄、千秋繁华，与我们又有何干？”

“小小年纪，晓得甚么是出世出世吗？大道三千，出世出世，都求一个自在，没甚么不同，就看你将来如何走了。好了，跟着为师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知名六合之始……”

……

一老一少，沧桑和老练的声音，一前一后在道观里响起，飘出很远。

全部北莽龙城中，除了浅显百姓一无所觉外，凡是有点内力修为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和压迫，如芒刺在背，境地越高气力越强的人，感受越清楚，乃至能够瞥见龙城上空那游弋吼怒的金龙虚影。

“我莫止流也该动动喽，顿时刀顿时矛，疆场埋骨，马革裹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啊！”

“嘿嘿，都是大实话嘛，有甚么粗鄙不粗鄙的。若天下人都信了那套，不求尽力，不求斗争，不求进步，农不耕，工不做，商不可，那何来这江山如此多娇，何来这春秋鼎盛气象，何来这数不尽的风骚人物？

老练的声音在道观内响起，天真天真，却带着几分猎奇，对这个天下宇宙的猎奇。

“师父，师伯不是说，不出世，怎出世？尘凡炼心，不知尘凡事，怎得清闲人？师父，我也感觉师伯说的有事理。”

龙城向西，一座败落的小道观里，一个老羽士正在给一个小羽士讲经，一字一句，清楚可闻，更添了几分道观的破败与萧瑟，当那道金龙虚影呈现在龙城上空时，老羽士停止了讲经，昂首望了一眼，而后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如果都讲气运，说天命，言国运，信甚么‘命里偶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只是，人，毕竟要靠本身，而不是所谓的天。”

龙城，太师府，思书院中。

一念而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

说罢，一股铁血杀伐气味从白叟的身上漫涌而出，气冲霄汉。

感喟声过后，思书院内，沧桑睿智的声音再度响起：

“道可道，非常道，道在心中，问人不如问己，也没有甚么可解释的。”

“师父，道可道，非常道，究竟如何解释啊？”

听着燕狂徒半似调侃的轻松腔调，女冠羽士也似不那么严峻，嗔笑一声：“你不是最不信运道、天命那套东西吗？”

那农夫何必辛苦耕耘，士人何必挑灯夜读，工匠何必兢兢业业，贩子何必不辞劳苦，江湖人又何必打打杀杀，天子又何必半夜奏折五更早朝，都窝在自家炕上，搂着自家的女人，等着天上掉馅儿饼不就好了。”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读书读书，说到底，就是在‘思学’二字高低工夫，读书如许，做人，一样是如许，不学不思，毕竟难以长命啊！”

北莽龙城的上空，跟着山呼海啸的声音，一条虚幻若云气构成的金龙垂垂成型，吼怒吼怒，若隐若现。

“好吧，不过师父，内里是如何回事，天上如何有一条金龙？”

燕狂徒摇点头，大笑道：“本觉得蓬莱山那些个非儒非道非佛非魔的人，只晓得讲废话，捣鼓些甚么虚无缥缈的运道之说，没想到另有这等本事啊，啧啧……还真是不成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