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江[第1页/共2页]

下一段的水路仍然险要，黎州的船夫不太熟谙，赵然便将他打发还去，在船埠边花了五两银子，换船持续前行。过酆都，入万县，进夔州，穿巫山，赵然实在饱览了一番绚丽雄奇的大江美景。

当晚，赵然在江陵下了船，前去江陵府至德宫投宿。赵然递上道牒，客堂的门头一看是四川某县道院的方丈，便忙客客气气亲身出面，将赵然迎了出来，给赵然安排了一间带花厅的上房。

赵然的第一程筹算由大渡河向东，到达嘉定后入岷江而至渝府。这条水路非常湍急，暗礁浩繁，常常碰到险滩，普通的船夫都不敢走。但郑监院找来的船夫是个熟行，在大渡河上操船三十年，自是不在话下。

过了巴山，便进入了湖广地界。湖广是大明的核心肠带，火食比四川要稠密很多，船行至夷陵后，江面蓦地开阔起来，只见百舸争流，千帆映日，好一派繁华气象。

赵然本想拜见渝府刘监院，登门一问，才知刘监院自从去玉皇阁治病以后，这一年来都在渝府西边的璧山疗养，此时不在府城。

赵然随便寻了小我多的店面，临街而坐，将本地锅盔、米丸子、豆皮、元豆泡等等小吃点了一遍，渐渐咀嚼着。

又是科举经术上的争辩，赵然听完不由皱眉，这点破事，莫非湖广道门就能听之任之？提学道那里来那么大胆量，就敢只修儒学而偏废道经？这如果放在自家谷阳县治下，早就究查罪名了！

蒋门头道：“实在抱愧得很，这两日我须当值，如果赵方丈多留几天，后日，我在望江楼订个桌子，请赵方丈咀嚼我江陵特性。”

赵然要赶路，途中也不担搁，从水中捕鱼，于船上煮了现吃，在水流陡峭之处和船夫换着操弄划子，三天便赶到了渝府。

江陵夜肆位于东门内，十多家大大小小的铺子，各自应战灯笼，将一条不长的街道照得灯火透明。

赵然道：“那也行，我便在江陵多转转，和蒋门头一起吃顿酒再走。”

赵然便道：“蒋门头，我初来乍到江陵，说实话，也是头一回出川，对其间不熟。想要在城中走动走动，尝一尝其间美食，不知蒋门头有没不足暇，我来做东。”

生员张叔大一边抵挡，一边抗声驳斥：“我何曾诽谤孔孟圣学，但道为本，此六合正理！君子动口不脱手，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们还谈甚么儒？”

蒋门头指导了城中几处夜肆的地点，赵然便出了道宫大门，信步而去。

中间一名儒生道：“好一个上中下，可当今之世，上不可儒，下何故行？天子贵而不尊，上不可而下如何效？你何曾见过以玄之又玄治世的？当然是仁义礼智信！”

登船之时，郑监院解释：“大渡河不适合大船通行，水上走的都是此类划子，还请致然多所谅解。”

门头笑道：“那里敢当师兄，我是蒋致中。”府宫的客堂门头，职级上比赵然要低一等，以是这门头在赵然这位一县方丈面前，也不好拿大。

这划子长不过两丈，宽仅五尺，中间搭着个竹篷，的的确确划子一艘，赵然也不是讲场面的人，当即笑着感激，与郑监院顿首告别。

赵然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双手连点，将这四个生员全数点倒。这四人倒在地上转动不得，张叔大冲上前来，连踢带踹，将刚才吃下去的老拳狠狠抨击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