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耗子下山[第1页/共3页]
“你懂啥?”大鼻子中年人道,“不是防山上的人下来,是防内里的人上去。”
“黑鞋黑袜黄皮带,灰衣灰腿白衬衫”。这副切口如此贴切,形象地概括出马三一伙儿间谍的穿着特性。武岳阳听麻耗子念这两句,眼里不自主地跳出当日麻耗子持刀拦路的画面。
麻耗子咳嗽两声,问道:“你想要甚么东西?”
这段时候产生的这些事,如剧院里的无声影片,在武岳阳面前闪过。
过了晌午,又熬到入夜,终究挨到蒙面女子撤离。
“是嘛,你晓得就跟咱兄弟说说嘛。”
姚青冷冷地盯着武岳阳,等他拿主张。
“那咱俩这就下山!”武岳阳欣喜道。
“咳咳……你如何想起问这个?”麻耗子道。
武岳阳“哦”地承诺一声,心中暗道:“粗浅不足,却不如麻耗子他们间谍的暗语对仗了。”又深思道,“这两位前辈被关在这塔山十二年之久,如何会晓得袍哥的暗语?有谁会流露给二人?”
“麻子……麻六!麻耗子!”武岳阳叫道。
船头那人又骂几声,回船舱去了。
“啥子下一句?”梢公老孙有些发懵。
“郝老六前两天抓住了一伙人!”大鼻子中年人抬高了声音,“大西王张屠子的坟,被人刨了。就是这伙人,他们让舵头给困在了七星山上!”I734
“到底咋个回事?神奥秘秘的!”狗娃向船头方向看了看,问道。
“他们守在这江边干甚么?”麻耗子暗道。他从树后走出,钻进芦苇丛,又向江边的停船靠近稍许。
船尾几个袍哥半坐半躺围成一圈,正喝着酒吹牛。
麻耗子眨了眨一对儿死鱼眼,“这几样东西可不好找。”
“啥子大事?”两个青年异口同声道。
“撬棍,铁锤,东洋钢锯。”武岳阳道。
骚猴儿看着姚青神采,不敢触她霉头,单独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蹲下,说句“麻子返来喊醒我”,伸直成一团就睡下了。
武岳阳想起麻耗子问他的切口来。
“细脖子”撇撇嘴,低声道:“日你个龟儿子,这深更半夜的不让人睡,不晓得这七星山上关了啥子人,三头六臂么?让我们防鬼一样防着。”
大鼻子中年人捏起酒囊,抿一口酒,咂舌道:“你们不晓得,咱宜宾船埠,出大事了!”
“是啊,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们先逃出去吧!他两个好歹每日另有饭吃,我们不走反而扳连了两位前辈饿肚子。”骚猴儿苦口婆心劝道。
骚猴儿憋得将近发疯,不时地爬起猖獗踢打铁门,乱喊乱叫,闹累了就躺下埋头大睡,睡醒了就再胡乱宣泄一气,如此几次。这会儿他听到蒙面女子已经分开,忙不迭地爬起来,“麻子麻子,钢针但是在你那?放小爷出去,快快快!”
麻耗子直直坐起,“黑鞋黑袜黄皮带,灰衣灰腿白衬衫。咳咳!”
“细脖子”咧嘴道:“哎呦,哪个冤枉你啦?前儿个你老夫抄根木棒去‘戏春园’追你打,全县城都瞥见了,你还抵赖个啥?”
几个月前武岳阳还是一名浅显的门生,在国立四川大学读电机工程。小鬼子的枪炮声日趋逼近,黉舍终究停了课。武岳阳休学回家,当日被二爷爷灰袍白叟掳上荒山,在山洞中被白叟逼迫练那十二式怪招,过了近一个月,刚下山来又误入何四的车队,被谢老二一伙山匪劫上露台山,在水牢里关了几日,终究做了山匪欲与连合会乞降的送信人。回索家岭见嫡亲遇害,追击连合会重回露台山,血拼过后被堵到井下,机遇偶合发明了张献忠的宝藏。好不轻易逃出暗道,却又追丢了间谍头子马三,先被袍哥扣押在茶馆地牢,又展转囚禁在这黑塔石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