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第1页/共3页]
再说婆子喝酒中间问道:“官人如何还不回家?”三巧儿道:“便是算来一年半了。”婆子道:“牛郎织女,也是一年一会,你比他到多隔了半年。常言道一品官,二品客。做客的那一处没有风花雪月?苦了家中娘子。”三巧儿叹了口气,低头不语。婆子道:“是老身多嘴了。彻夜牛女佳期,只该喝酒作乐,不该说伤情话儿。”说罢,便斟酒去劝那妇人。约莫半酣,婆子又把酒去劝两个丫环,说道:“这是牛郎织女的喜酒,劝你多吃几杯,后日嫁个恩爱的老公,寸步不离。”两个丫环被缠不过,勉强吃了,各不堪酒力,东倒西歪。三巧儿分付关了楼门,发放他先睡。他两个安闲吃酒。
今后为始,婆子白天出去串街做买卖,黑夜便到蒋家歇宿。经常携壶挈棨的殷勤热烈,不一而足。床榻是丁字样铺下的,虽隔着帐子,却像是一头同睡。夜间絮干脆叨,你问我答,凡街坊秽亵之谈,无所不至。这婆子或时装醉诈风起来,到提及自家少年时偷汉的很多情事,去勾动那妇人的春情。害得那妇人娇滴滴一副嫩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婆子也知妇民气活,只是那话儿不好开口。
陈大郎几遍讨个动静,薛婆只回言尚早。当时蒲月中旬,天渐酷热。婆子在三巧儿面前,偶提及家中蜗窄,又是朝西屋子,夏月最不适宜,不比这楼上高厂风凉。三巧儿道:“你白叟家若撇得家下,到此过夜也好。”婆子道:“好是好,只怕官人返来。”三巧儿道:“他就回,料道不是半夜半夜。”婆子道:“大娘不嫌蒿恼,老身惯是挜相知的,只今晚就取铺陈过来,与大娘作伴,何如?”三巧儿道:“铺陈尽有,也不须拿得。你白叟家答复家里一声,干脆在此过了一夏家去不好?”婆子端的对家里儿子媳妇说了,只带个梳匣儿过来。三巧儿道:“你白叟家多事,莫非我家油梳子也缺了,你又带来怎地?”婆子道:“老身平恐怕的是同汤洗脸,合具梳头。大娘怕没有精美的梳具,老身如何敢用?其他姐儿们的,老身也怕用得,还是自家带了便当。只是大娘分付在那一门房安息?”三巧儿指着床前一个小小藤榻儿,道:“我预先排下你的卧处了,我两个靠近些,夜间睡不着好讲些闲话。”说罢,检出一顶青纱帐来,教婆子自家挂了,又同吃了一会酒,方才安息。两个丫环原在床前打铺相伴,因有了婆子,打发他在间壁房里去睡。
婆子一头吃,口里不住的说甗说皂道:“大娘几岁上嫁的?”三巧儿道:“十七岁。”婆子道:“破得身迟,还不亏损;我是十三岁上就破了身。”三巧儿道:“嫁得恁般早?”婆子道:“论起嫁,到是十八岁了。不瞒大娘说,因是在间壁人家学针指,被他家小官人调诱,一时候贪他生得姣美,就答允与他偷了。初时好不疼痛,两三遍后,就晓得欢愉。大娘你可也是这般么?”三巧儿只是笑。婆子又道:“□□到是不晓得滋味的到好,尝过的便丢不下,内内心不时发痒。日里还好,夜间好难过哩。”三巧儿道:“想你在娘家时阅人多矣,亏你怎生充得黄花女儿嫁去?”婆子道:“我的老娘也晓得些影象,恐怕出丑,教我一个童女方,用石榴皮、生矾两味煎汤洗过,那东西就筜紧了,我只做张做势的叫疼,就遮过了。”三巧儿道:“你做女儿时,夜间也少不得独睡。”婆子道:“还记得在娘家时节,哥哥出外,我与嫂嫂一头同睡,两下轮番在肚子上学男人汉的行事。”三巧儿道:“两个女人做对,有甚好处?”婆子走过三巧儿那边,挨肩坐了,说道:“大娘,你不知,只要大师知音,普通风趣,也撒得火。”三巧儿举手把婆子肩胛上打一下,说道:“我不信,你扯谎。”婆子见他欲心已动,故意去教唆他,又道:“老身本年五十二岁了,夜间常痴性发作,打熬不过,幸亏你少大哥成。”三巧儿道:“你白叟家打熬不过,终不然还去打男人?”婆子道:“败花枯柳,现在阿谁要我了?不瞒大娘说,我也有个自取其乐,济急的法儿。”三巧儿道:“你扯谎,又是甚么法儿?”婆子道:“少停到床上睡了,与你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