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量 一[第1页/共2页]
“张智难?便是迩来申明鹊起的‘小武侯’张智难?他不是我们同路人么?如何会进犯张献忠与李自成?”林霁峰皱眉问道。
吴凡低垂双目,暴露黯然神采,不再言语,只顾闷头喝酒。
虞姬故作不知,轻笑道:“莫非甚么?这很普通,神龙出行,祥云景从,紫气东来,大吉之兆啊。”
因为其阔别官道,不近火食,故而向来酒客希少,买卖暗澹。但迩来跟着闯王高迎祥在四周安营,这酒馆内前来喝酒的兵士便多了起来,老板在大胆收了兵士几次酒钱以后,发明这些兵士并非欠钱不还之人,终究放开胆量,大发其财。
众将士一见那女子,顿时面前一亮,只见那女子未施粉黛,但肤如凝脂,双目敞亮,勾人灵魂。含笑轻巧,动听心神,举止文雅,丰胸细腰,当真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貌。更加希奇,她从这黄土高坡一起走来,身上竟似未占半分灰尘。
吴凡俄然状若癫狂,面如鬼怪,笑道:“他……以一人之力,将我们一万多名兄弟性命尽数收割了去。”
汉中城南郊野,有一座陈旧不堪的小酒馆。
此时前闯王前锋营千人队长吴凡坐在一张摇摇摆晃的木桌前,低头喝着高粱酒。这酒经老板妙手调制,已呈一酒兑三水的比例,早就淡而有趣。但他毫不在乎,还是不竭将白开水般的酒往口中倒去,仿佛想用酒来冲淡甚么。
这酒馆内余桌皆是骑虎帐将士,见长官怒发冲冠,斥责他同桌,而他同桌之人语无伦次,明显已疯,不由心下惶恐,不知两人在会商多么军机大事,竟然能让两人如此失态。
林霁峰猜疑地看了他一眼,还觉得他酒劲发作,当下也不在乎,无法地笑了笑,持续细细聆听隔壁伉俪拌嘴。
眼镜男人面露笑容,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终究说道:“不会是我那义弟与弟妹又遭受甚么不测了吧?”
眼镜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踌躇不决地开口道:“虞姬,你有没有传闻过西安城比来的传闻?”
林霁峰闻言,大惊失容,从板凳上一跃而起,厉声道:“吴凡,你疯了不成!你再不照实交代,我便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之罪将你论处。”
那被称为虞姬的女子笑魇如花,说道:“夫君,你如何如此见外?老婆随丈夫出行,天经地义,有何不当?再说了,你如留我一人独守空房,不怕我耐不住孤单,红杏出墙?何况有人非礼浑家,丈夫为之出头,乃是符合道理,就算伤人道命,也是情有可原。”
只见那男人蓬头垢面,不修面貌,衣衫褴褛,两眼无神,脚步踏实,摇摇欲坠,仿佛手无缚鸡之力,不知是哪个路边乞讨的乞丐。独一惹人谛视之处便是他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金丝边眼镜,仿佛是西洋传来的初级货。
眼镜男人两眼一翻,别过甚去,不再言语,既不否定,也不必定。
便在此时,酒馆门口脚步声响起,半晌后竟罕见地走入一男一女。俩人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了下来。
桌劈面坐着他的老乡兼老友,闯王高迎祥骑虎帐营长,“铁菱蒺”林霁峰。这林霁峰神采严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在深思甚么,半晌以后出言道:“如你所言失实,那此事非同小可。张献忠与李自成是闯王部下最勇猛善战的两名将领,如真的一死一逃,对闯王来讲可谓釜底抽薪,只怕就此一蹶不振也非调笑之言。他俩人究竟是败于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