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1页/共5页]
太子永湛在外遇刺时平静安闲,返来以后压着的病气才起来,他半倚着靠枕,因头疼,额头紧裹着月白帕子,神采惨白得像是透了然普通,更加显得唇红睫黑。
德贵妃处自不必说。
他在火堆旁侧躺下来,把脑袋搁在太子哥哥大腿上,闭上眼睛,只觉内心安宁极了。
身上暖了,内心仿佛也和缓起来。
太子永湛温馨坐着,垂眸看弟弟伤后气虚的睡颜,不由蹙眉。
永嗔垂下睫毛,脸上暴露一点漫不经心的凶暴来,“旁的不好说。那么多的火药,唯有京畿北大营才有——这事儿冯老儿掺杂在里头是没跑的。”
永嗔哪能让他落地,笑嘻嘻道:“哥哥腰酸?我给哥哥揉揉……”一手牵马,一手往太子哥哥腰间伸去,见他公然侧身躲开,勾着马缰的手微微用力,引着龙马踏入积水深处。
周高盖一个激灵,带人连滚带爬冲到马前,跪地存候,“臣羽林卫副领事周高盖,见过太子殿下。殿下,皇上等了您一夜,臣这就去禀告姜华大人——十七爷没跟您一处么?”
“嗐,”永嗔笑起来,“哥哥你还没见过北疆的日出呢!我传闻极北之地,有极光,五颜六色的,好像万里长虹;等秦将军此次出海返来,我借他几艘大船,带哥哥你去瞧瞧……”他信口胡侃。
永嗔愣了一愣,回神笑道:“你醒啦——我们得趁早分开这里。”
景隆帝收回目光,低头沉吟,闻谈笑道:“怨朕了?这有何难,彻夜朕许你去前殿过,一早晨有多少话说不完?”他雷厉流行,立时就传人出去,“送你们娘娘到前头去。”
一小我,真的太累了。
“我们得从东边绕归去。”永嗔牵着马,一面嘴上胡说,一面留意四周。南北向路,两旁夹生高山,若被伏击,便是九死平生;唯有东面,阵势开阔,不易埋伏,又有林木万禾,便于躲藏——只要一处不好……
永嗔忙扶住他,为他揉腿,不美意义笑道:“我昨儿睡懵了,枕着你大腿睡的——压了一早晨,麻了吧?怪我……”
“不是他另有哪个?”永嗔嗤笑一声,“这厮没能到手,吓得连夜回京了吧?”
“神武将军冯唐?”
周高盖浑身一抖,定睛望去,愣了半响才认出这脏兮兮惨兮兮的年青男人是十七殿下永嗔,忙叩首赔罪,“臣眼拙……”
永嗔抓住他收归去的手,笑道:“这你就信对了。在我这儿,甭管跟甚么比,哥哥你都是重的那一头……”
但是这一刻十七谢他的话,为的甚么,却再明白没有了。
甚么头衔永嗔全不在乎,只放心不下太子哥哥,临别前在“卷阿圣境”西厢与太子哥哥话别。
一时想到景隆帝“十七与太子追黄羊”之说,又摸不准他究竟是甚么意义。
她仓促间抓了个来由,“臣妾离了惯用的床褥,睡不着——怕扰了皇上您安息。”
“呸呸呸!”莲溪忙道:“也不晓得是哪个杀千刀的,下这么狠的手……”
一旁士卒要来接过永嗔手中马缰。
他和太子哥哥避在山坳当中,内里夜深雨大,由大氅隔开的洞口内里,倒是火光暖暖。
与柔然大战期近,金族虎视眈眈,这绝对不是清理内哄的好机会。
当日永嗔死里逃生,与太子永湛安然返来。
太子永湛含笑听着,知他只是随口牢骚,柔声道:“父皇倒不是为了关着我读书。从大哥往下,到九弟都要再入上书房。父皇也不过是为了求稳罢了。要他们陪我一同,恰是为防着有人害我。你果然为了这个不肯去北疆了,我这病便当真不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