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第1页/共3页]

莲溪面露不忍，说道：“实在不幸。那奶娘带着一个五岁孩子，死里逃生，现在固然到了京中，已是伤了底子，现在不过续命罢了。那蔡小公子……”他叹了口气，“当初城破之时，他爹娘让奶娘并几个护院带他出城。那几个护院路上为了庇护他们，都死了。只一个奶娘带着他躲到郊区小村庄里，怕给乱党贼子查出来，便教给他，说他是村头王家的孩子，叫王阿牛。”

他绕着方敖转了一圈，俄然问道：“本殿下欠了你银子没还？”

方敖安静道：“回殿下的话，未曾。”

蔡世远抓住孙子双臂，厉声道：“你记着了！你叫蔡泽延，是我们蔡家独一的骨肉了！”

不过一两眼的顷刻，永嗔已先笑道：“方大人，久仰久仰。这一遭劳你送蔡小公子回京，我这里多谢了。”说着一揖到地。

蔡世远长叹一声，一手揽着孙女，一手抱住幼孙，泪如走珠。

这还是他俩第一次见面，固然早已耳闻过很多遍。

李尚德气得神采蜡黄，手指颤抖，不知该骂一个，哪还顾得上一旁被他剥了一半衣衫的白玉萏，一把扯过那小厮来，声儿都劈了，急问道：“十七爷人呢？！”

李尚德到了前院一看，差点气歪鼻子，只见永嗔正斜躺在他那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品着香茗好不悠哉。

蔡泽延小声“嗯”了一下。

方敖倒是在外为官时，便传闻了很多关于十七皇子之事，余者还好，本年竟传闻这十七皇子搬入了毓庆宫——不免要让方敖多考虑几分。

永嗔不置可否，只是吃茶，乜斜着眼睛笑瞅着李尚德。

“回、回爷的话，十七殿下在前头……”

也不知他小小年纪，究竟在乱贼洗城中见了甚么，竟吓成这副模样。

此时永嗔见方敖生得方鼻阔口、端庄正气，倒与设想中名流风骚的模样不太一样——本来太子哥哥身边另有如许面相呆板之人。

永嗔不觉得意，“李主事请便。”

李尚德本来气得发懵的脑筋也渐渐沉着下来，完整扯开了面皮，因嘲笑道：“便说十七爷还嫩了点，这里头的事儿不懂。为官想要发财，贪赃纳贿实在是下策，上策就是调拨天子费钱，只要皇大将大笔银子花在你的衙门里，你想不发财都难！”

“孙儿，你记着了，你爹是元顺十七年的进士，名叫蔡子真，你是他独一的儿子。我是你的爷爷……”蔡世远的声音衰老粗噶，透着悲惨。

蔡泽延被他抓住双臂，遁藏不开，吓得抽泣起来。

只看得李尚德心头火起，若不是前院也站满了御林军，真是玉石俱焚之心都有了。

永嗔问道：“你可去看过了？如何？”

却听莲溪又道：“成果那蔡小公子被吓得狠了，现在回了京中，见了人，还是只说本身叫王阿牛，爹娘也不敢认……”

众羽林军也不拦他。

永嗔长叹一声，心中唏嘘，这便往蔡府而去。

莲溪笑道：“方大人才回京中长留，您这是第一回见他——哪来的甚么获咎？再说了，您是殿下，他是个做臣子的，谈不上甚么获咎不获咎。”

前次永嗔留下的四个寺人陪在一旁。

永嗔听莲溪说着，遐想当日平阴县被血洗之时的惨烈场景，固然晓得已经是畴昔了的事情，还是不由心弦紧绷。

莲溪却已是明白过来，笑道：“殿下，您又是不是银子，哪能大家都追着您捧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