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聪明[第1页/共2页]
或许,当战事结束,她没有能从那座城中走出来,纪京辞能猜到她已带着“太子妃”这个名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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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心头一紧,忙回身躲开。
宿世的云初死了,她和纪京辞不该再有一丝交集,她也晓得。
大运河之上,谢家灯火透明的船队鱼贯雁行,在这雾气蒙蒙的宽广运河之上,缓缓向北。
纪京辞是为了鼓励她,他说非论当下又多么难过都不要悲观,今后她定会另有一番景象。
宿世她害惨了他,他却一向以好友待她,她晓得。
“我们的神童六郎,这天还未亮,如何就在船头吹冷风啊!”谢云柏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开口。
真的好想他啊,纪京辞。
船坊尾端忽明忽暗的羊皮灯笼下,立着一名手握骨埙,玉冠白衣的端雅男人。
她身侧的手收紧,心跳的速率极快,不由自主随抬脚跟随曲声,朝船头方向走去。
是谁,在用骨埙吹这首曲子?
谢云初脚下步子越走越快,还未靠近船头,便看到那艘已被谢家船队逐步超越,形单影只的船坊。
隔着茫茫水雾,四目遥遥相对。
也不知,纪京辞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东方天幕云层翻涌,逐步变得耀目标晨光,从变幻莫测云层裂缝穿刺而出,如金灿烂目标利剑从天而降,照亮被纱雾覆盖的青山翠绿。
她欲走,却被谢云柏挡住:“六郎急甚么啊!”
谢云溪眉头一紧,朝楼下的谢云初看去。
“哟……神童今儿个活了?开口说话了!”勾着谢云溪肩膀的谢云岚听到这话,惊奇地睁大眼乐不成支打量着谢云初。
即便是六郎生得如瓷娃娃普通,谢云溪这些年看多了也就淡了。
这首曲子……是《柳暗花明》。
他似处于云雾之巅,白衣袖袍翻飞,遗世独立,吹奏着那首曲子,神采落寞。
她未看挡住她来路的谢云柏,只看向谢云柏身后的谢云溪,道:“运河上另有别家的船在,别在船面上闹出笑话,让别家嘲笑。”
曲还未完,骨埙乐声俄然一停,那吹埙男人入鬓剑眉下的凤眸抬起……
“不就是伯祖父不幸他快死了,带他去汴京见地见地,有甚么好探的!”谢云岚满不在乎说。
“若真是不幸六郎,常日里六郎被欺负成那样,如何也不见伯祖父为他做主?恰好比及将近死了还带去汴京?”谢云柏推了谢云溪一把,“五郎你去不去?”
她从未想过,此生还能遇见纪京辞。
谢云柏故作无所不知地看向谢云溪:“你还没瞧出来吗?我们宗主……你祖父,这一次去汴京实在只想带六郎,我们都是捎带上的!这六郎自从中毒醒来没了神童之才,又病病歪歪活不过十二岁,你祖父眼里甚么时候有过六郎这个孙子?如何俄然去汴京也要带上了?你就不想从六郎这里探一探?”
谢家船队扬帆拉纤,速率极快,她与纪京辞地点船舫的间隔,也在逐步靠近。
是她生辰时,纪京辞送她骨埙时奏的。
在这薄雾环抱的喧闹当中,不知那里冒出来骨埙乐声,若隐若现。
她终究明白纪京辞所说的,六合广袤,江山壮阔。
即便是她站在纪京辞面前他都认不出,她也不想在纪京辞面前被人凌辱热诚。
繁星如金箔碎屑,稀少洒在将亮的天涯。
她手心收紧,还未再次鼓起勇气朝纪京辞的船坊看去,就见三房的五郎谢云溪,与本家的两位族兄谢云柏、谢云岚从船舱内走了出来,笑盈盈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