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再死一次[第3页/共3页]

那焦心的声音在耳边嘶吼着，就仿佛一股庞大的力量，将他从陆地深处用力往上拉扯，猛地，他就钻出了水面，堵塞已久的肺部俄然就吸进了大量的氛围，“喝。”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再次展开，浑身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就连眼球都没法挪动，只是愣愣地看着正上方的阿谁光源，刺得眼睛模糊作痛。

作为楚嘉树，他死过一次；作为保罗-康罗伊――又或者是蓝礼-霍尔，他现在已经辩白不清楚，到底蓝礼是一场梦境，还是保罗是一场梦境，但不管是谁，现在又到告终束的时候了，他要再死一次。

温馨地赏识天下分崩离析，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嘴角，缓缓地、悄悄地、渐渐地，勾画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那是一个浅笑。

“记得吗？我们正在拍戏，然后你……你因为太怠倦了，以是睡畴昔了，把你唤醒以后，我们就再次投入了拍摄。你现在还好吗？如果需求的话，我们明天的事情能够停息，你归去好好歇息一下。租赁堆栈的用度你不消担忧，我们现在的资金还是比较余裕……”

统统的统统都只是一个谎话，一个斑斓的谎话。

这统统都没有实在感，统统又过分实在。虚幻与实际之间的边界实在非常恍惚，现在这一刻和刚才那一刻仿佛没有太多的辨别。但起码他现在是“活着”的，哪怕是幻觉，他也是活着的，他需求一点时候，好好清算一下思路。

他是谁？这是梦境还是实际？他到底应当如何辨别？他是保罗还是蓝礼，亦或者只是楚嘉树的梦境？他是不是被活埋了？他被挽救出来了吗？他活下来了吗？还是说，他正在拍戏？那旅店到底是如何回事？到底甚么是梦境甚么是实际？到底产生了甚么？现在又是甚么环境？

结束了，统统统统都结束了，胡想结束了，就连他的糊口也结束了。

这不是梦境。

没有保险金，琳达无觉得继，他们的屋子将会成为沉重的承担，即便她不肯意，银行收回屋子以后，她也只能带着肖恩回到娘家，然后垂垂地忘记关于他的回想；他归天了以后，他在这个天下上的陈迹也会被逐步抹去，最后完整消逝，仿佛向来都不存在过，就连他的母亲，罹患阿尔兹海默症的母亲，也不记得他了。

“……我，现在在哪儿？”挣扎着，他终究提出了一个题目。

“蓝礼！上帝，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蓝礼！蓝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