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钟鼓响彻大唐春 下[第1页/共3页]

“那里来的土包子啊？某六岁的时候就戴着孺子面具进过大内，以后年年都插手驱傩。有一年，贤人还和武惠妃娘子在城楼里看上面的驱傩典礼，某还远远见过天子的真容呢。”马璘中间的一个牛头怪较着瞧不起前面的乡巴佬。

现在的艾妮赛，还在低头神驰着太极宫的瑰美，美好的胡想却被一声尖叫打断了。艾妮赛刚要昂首，就被赛伊夫丁一把抱起。被赛伊夫丁抱着敏捷沿着横街离开长长的驱傩步队时，艾妮赛才听到人群里发作出了惊骇的声音。

马璘已经将孩子还给了带孩子的仆人。刚才步队拥堵，仆人俄然被前面的人猛推了一下，把骑在他脖子上的小郎君甩了出去，才闹出了这么一个乱子。仆人和孩子的家人对马璘感激不已，马璘扣问了仆人几句，就回身辞去，找北庭的牙兵们去了。

马璘在敏捷回身的同时一把拽掉面具，然后借助灯火的亮光向天望去。长年练习箭法让马璘的目力特别灵敏，他一眼就找到了正在坠落的物体。

“敢问懦夫大名？”锋利的嗓声响了起来。

夜色愈浓，承天大街上驱傩典礼却更加热烈，很多里坊的庭燎里堆放着截得整整齐齐的竹节，竹节里则塞有硝石。火苗越烧越旺，竹节里氛围砰的一声迸溅出来，让四周守岁的男女长幼高兴大笑起来。

听着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仗声，马璘也临时放下了心中郁积的不安，沉浸到欢畅的节日氛围中，跟着步队渐渐走过了皇城和宫城之间的横街，然后从宫城正门承天门东边的长乐门进入了大内。

艾妮塞不晓得的是，在间隔长安千万里之遥的庭州，一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娘子，也正在除夕的深夜里，暗自望西垂泪；而小娘子身边，则有一个一样痴症的男孩，在驰念超越时空的故里和恋人。

“小郎君！！！”

“速速止步！速速止步！”城墙上的卫士伴着长矛敲击城墙的节拍齐声呼喊。人群中的北庭牙兵也立即共同城墙上的卫士拦住惶恐的人群。人群终究渐渐静了下来，空中上到处都是各式百般的面具和鞋子。

如果此时有人站着大雁塔塔顶，会发明城内一百几十所寺庙的钟同时被人撞响，钟鼓楼上的鼓被魁伟的军人敲的震天响。同时，110个里坊火光点点，火光中传出了阵阵麋集的爆仗声。

马璘先是听到了身后有东西被高高抛起的风声，然后听到有人用哭腔高喊“小郎君！！！”，最后听到了炸雷普通的惊骇声。

“终究到大内了，想不到某这辈子另有进大内的机遇。”马璘闻声步队前面有人镇静地说道。

人群尚未散完，俄然听到婉转的钟声和浑厚鼓声一起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穿破夜色在天空中回旋翱翔，如同在长安这个庞大的水塘上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惊魂不决的人群顿时喝彩了起来。广场北侧，戴着傩婆面具的女人抱紧了傩翁的臂弯，吐气如兰，“三郎，年年事岁、天长地久。”

男人一声令下，庇护他的一圈军人立即复苏过来，一起大声喊道：“龙武军，止住人群！！”中间还异化一丝锋利的嗓音。男人身边戴着傩婆面具的人却始终一动也不动，对外界的喧闹置若未闻。

城墙上的卫士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握长矛，用矛尾敲击着城墙，混乱的敲击声垂垂汇成了一个降落而严肃的声音，全部广场仿佛都开端跟着节拍震惊起来。整齐的敲击声让人群一点点温馨了下来，只要少数人还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