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阳游 第022章饮中三仙歌（中）[第1页/共2页]

“开元二十一年，白出长安入洛阳，识萧睿萧子长……引为平生知己，所谓行路难者，期盼“长风破浪直挂云帆”之日也，两句之师、提点之美，白铭感五衷，是为记。”李白洋洋洒洒在这首行路难以后题写跋结束，转头来刚好瞥见萧睿脸上那一抹羞红正浮上脸颊。

缓缓起家，李白仰首生生将酒葫芦中残剩的暗香玉液十足倾泻于喉咙当中，然后一拍案几，决然喝道，“子长，取笔墨来！”

李白虽是大唐名流，但要说了解李白现在的表情者，当属萧睿这个后代穿越千年而至的人了。他深知，李白那傲慢放纵的言行只是表象，贰内心深处实在怀着济国安民的大志壮志。只是他神驰宦途，却又不肯规端方矩的走科举取仕之路；他但愿“不平己，不干人”，但为了实现他的抱负，却不得不“遍干诸侯”；他巴望建功立业，却又期盼着功成身退，过闲散澹泊的糊口……他的平生充满着冲突，他所寻求的“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后与陶朱、留侯，浮五湖，戏沧洲，不敷难堪矣”的政治抱负，又屡经波折，郁郁不得志。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万钱。

萧睿浅笑不语。

行路难！行路难！多岔路，今安在？

写至此处，李白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手中一顿，狼毫在乌黑的墙壁上一顿抹起一条重重的墨花儿，缓缓提笔转过身来，向萧睿黯然一笑，收回一声悲怆的感喟。

凡来王家酒坊饮暗香玉液者，必用此高脚酒盏，举盏低酌细细咀嚼才气回味悠长。但李白脾气豪宕，喝酒也是如此，他从不消酒盏，而是直接拔开酒葫芦的酒塞直接将酒葫芦当作了酒盏，抬头痛饮。

穿越千年的沧桑，深知诗仙心中的痛苦与彷徨。萧睿幽叹一声，畴昔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安慰道，“太白兄不必如此感慨。鄙人虽与太白兄了解日短，但却知兄怀有治国安邦之大才，只是太白兄脾气孤傲，‘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兄不得开新颜’……现在机遇未至，太白兄且放宽解胸，他日鹏飞于天，遨游九万里……”

李白俄然面色一黯感喟道，“但子长老弟虽有闻香识酒之神功，酿酒置酒之奇技，举杯纵酒之古风，但在白看来，子长要想筹得平生志愿，立下不朽功业，还需走科举正路。不要如白普通，大道如彼苍，我独不得出。”

“罚，该罚！”李白举起酒葫芦一阵豪饮，然后朗声狂笑，“本日白见子长老弟婉拒一众商贾，弃大利而不顾，心甚佩服。白游历天下，纵情于山川之间，出蜀中进长安，识人无数，但如子长老弟这般视款项如粪土，行事萧洒者倒也少见。”

“太白兄此话就见外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良朋美酒为引，再谈这些世俗黄白之物，不免让穿肠酒香多了几分浑浊之气，太白兄该罚酒了！”萧睿抬手拍了拍李白的肩膀。

本是李白之佳句，占着“先知”的便宜，顺口而出，却成了谪神仙的“两句之师”，岂不是受之有愧！萧睿连道不敢，李白觉得他是谦逊，实在他是至心话。

“子长老弟，白连日来已经喝了老弟上百葫芦的美酒，怕是让老弟少赚了很多钱哦。”李白放动手中的酒葫芦，醉眼昏黄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