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第2页/共4页]

世家大族的运气，只在她一念之间。

想来色彩浓烈、丹楹彤壁的发作户审美是游猎民族起家的金、元初创的气势。

裴英娘轻敛衫裙，从斑纹灯前走过。

提及来要感激武皇后，她为了追求政治本钱，命令父在母亡时，百姓必须为母服丧三年，进步了女性的社会职位。之前妇人们面见贤人，必须行大礼，现在女性们觐见贤人，只需行肃礼，不必下跪。

宦者出来不久，内堂里传出一阵娇媚的笑声，像晶莹的露水从盛放的花朵间流淌而下，委宛轻柔，惹人垂怜。

裴英娘本觉得会看到雕梁画栋、金钉朱户的华丽宫苑，目之所及，倒是一片高高的台矶，殿堂廊庑、亭台楼阁坐落其间、凹凸错落。

殿中监程福生公然早就筹办好几套衣裳，有半臂襦裙，袍衫靴裤，夹袄背心，件件都是宫用的上好料子，就是看起来有些陈腐，像是某位朱紫穿用过的旧物。

一个梳翻刀髻的中年妇人小声道：“殿下，但是要为裴小娘子换上公主的旧衣裳？”

她没有起火。

说完这句，她竟然真的转头往侧殿走去，筹算过夜在李治的寝宫中。

裴英娘悄悄松口气，幸亏她年纪不大，不然一套傅铅粉、涂胭脂、画蛾眉、贴花钿、贴面靥、描晕红、涂唇脂的法度走下来，她早饿晕了！

裴英娘已经风俗没有椅子可坐的实际，按着宫女的叮咛，肃礼毕，乖乖站在殿中，等李治发话。

武皇后转头，指指裴英娘，“带她去换身装束。”

不是裴英娘怯懦怕事，而是她早有自知之明，如果她是深处内宫的后妃，凭她的脑筋，绝对是最早死的阿谁炮灰！

语气温和，姿势随便，不像纵横傲视的大唐天子，更像一个慈爱暖和的长辈。

杀伐定夺的武皇后，底子不会将一个向高宗邀宠的女子放在眼里。因为她现在权倾朝野，实权在握，连高宗都得谦让她几分。

裴英娘心中悄悄叫苦。

武皇后看到打扮伏贴的裴英娘，两眼一亮，点头道：“公然很像。”

把握朝堂的大抵意向也没用，她只是个八岁小女人，底子不是将来的女帝武皇后的敌手。

明显，武皇后猜对了。

镜中的小娃娃皮肤乌黑，端倪清秀，眉心一点朱红，不幸敬爱，像瑶池圣母座下的玉女。

武皇后笑道：“陛下，你看她像谁？”

五代到北宋初年，椅子高几等家具逐步风行，但是坐在椅子上、双腿天然下垂的姿势，仍然被世人视为粗鄙。

宫女们手脚敏捷，很快把裴英娘打扮好。

俄而只听环佩玎珰，香风细细，一个头梳灵蛇髻，穿梅红地绣鸾凤衔同心百结诃子，外罩雪青色大袖纱罗衫，系十二破间色罗裙的女子徐行踱出内堂，发鬓上的鎏金镶嵌绿松石步摇在暮色中闪烁着夺目光芒，茜色百花披帛一头挽在臂间，一头拖曳在石砖地上。

武皇后目送贺兰氏走远，嘴角的笑容垂垂隐去。

宫墙以外鼓声阵阵，一起上的宫女、宦者大多行色仓促。

他松开凭几，直身端坐，细心打量裴英娘。

武皇后是谁？她早就跳脱出高宗的后宫，把目光放在朝堂之上，以皇舅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贵族体系已经被她各个击破，杀的杀，贬的贬，放逐的放逐，再没有起复的能够。